朕真的不务正业第二百六十三章 该杀杀该抓抓该拔舌头拔舌头
天人感应就是天和人是相通的互相感应的天能干预人事而人亦能感应上天天子违背了天意不仁不义就会出现天人示警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灾厄进行谴责和警告;如果政通人和则会降下祥瑞。
这一整套的理论发端于先秦的诸子百家比如墨子就有天罚篇专门论述各种天象和人事之间的关系经过董仲舒的总结归纳发扬光大而这种天人感应的学说随着时代的发展扩展到了整个社稷层面。
凡君事天不诚、臣事君不忠、民事官不敬、庆赏罚不当、忠良贤不用、奸邪妄盈朝、流谗佞塞路、征敛掊尅兴利、鼎建靡费天下、刑狱戮冤滥等等都会上干天和招致星变。
比如隆庆六年到万历元年的客星也就是超新星大爆炸被解读为张居正这个妖孽要威震主上客星犯主座到了万历五年一颗超大的彗星带着尾巴来到了可观测的范围。
朱翊钧回到宫中还没用完晚膳这第一道奏疏就已经到了朱翊钧的手边首辅吕调阳按照天变的惯例上了一道奏疏这道奏疏就是老掉牙的言论。
国家将有失道之败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君不知自省又出怪异以警惧之君尚不知变而伤败乃至。
以此见天心之仁爱人君而欲止其乱也;日变修德月变省刑星变结和。
凡天变过度乃占太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正天下无之。
天心仁爱国家有了失道的危害老天爷就会出灾害来谴责告知如果皇帝还不幡然醒悟就会出怪异警告如果还不知道改变这失道就来了。
吕调阳其实不想上这道奏疏无论是日食、月食其实都是一种天文现象和人间的灾厄关联不大更不是什么天人示警这一点吕调阳也很清楚。
但是他作为首辅在天象有变的时候又不得不上这么一道奏疏。
朱翊钧很清楚一整轮的天变奏疏都会涌入内阁而朱翊钧必须要专心处理此事。
不出所料奏疏如同瓢泼大雨一样涌进了内阁而后送到了皇帝的案前朱翊钧面对如同小山一样的奏疏第一次理解了万历皇帝不想批阅奏疏的心情这些奏疏里的内容都是些陈词滥调让皇帝心烦意乱甚至有些厌恶内容无不是让皇帝反思。
张居正曾经告诉过朱翊钧这就是贱儒的手段将一切的美好击碎让一次次的失望逐渐累加为绝望最后达到他们的目的。
上一次客星出现张居正上奏疏请皇帝修省一直到第二年客星离去之后修省才结束。
而这次的大彗星更是给了朝臣们各种理由各种奇葩的要求都出现在了朱翊钧的面前内容就是反思反思张居正当国至今的新政反思张居正的任人唯亲反思皇帝自己的杀虐行径、聚敛兴利等等。
这些内容朱翊钧全都画了个x算是批阅了奏疏。
“这些贱儒从大明初年到现在追求的东西都没变过就是让朕垂拱而治让朝廷少管闲事就是嫌朝廷管的太宽觉得胡元的统治才是无为而治的典型是天下向治他们这样斗赢过几次现在还想这样赢!”朱翊钧拍着桌子指着地上一堆扔的哪里都是的奏疏气呼呼的说道。
胡元的统治在朱元璋下令编纂的皇明祖训里写的很明白元以宽纵失天下。
而贱儒喜欢讲宽纵和宽仁的概念模糊化变成宽这一个定义。
在胡元统治之时朝廷什么都不管整个天下处于一种只要纳足了摊派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就是贱儒从明初开始一直到明末孜孜不倦的追求朝廷不要管放任自流当然到了大明不能说我大明缙绅无不怀念胡元所以就包装成了无为而治将黄老之说的无为而治曲解为了什么都不做。
贱儒赢过几次道爷的后二十五年就是贱儒们胜利之后的结果。
“贱儒!”朱翊钧指着那一堆奏疏咬牙切齿的说道。
“万太宰上了本奏疏。
”张宏知道皇帝在发火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万士和的奏疏拿了上来。
朱翊钧正在气头上猛地打开了奏疏看了两行才眨了眨眼不确信的又看了几遍才确信了万士和的这本奏疏和其他的货色完全不同。
“哎呀万太宰真的是适合在礼部在礼法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朱翊钧终于露出了笑容万士和在奏疏里和贱儒的想法完全不同。
贱儒言天人事应荒谬者也。
在董仲舒和历代儒家的天人感应学说里最严重的便是日食臣子敬畏君王忠君体国无任何私心就不会有日食了如果主弱臣强则君臣之道尽丧就会出现日食但是这完全是荒谬的言论。
万士和查遍了汉书发现汉景帝的时候君德臣贤朝堂清明天下无恙结果十六年的时间发生了九次日食而到了王莽篡汉强臣窃国这已经是君臣之道沦丧之时了但是在二十一年的时间里仅仅发生了两次日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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