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旌映长安从北府小卒到天下共第168章 骑策秘要
马具工坊内的研制工作如火如荼高桥鞍的雏形日渐完善双边铁马镫的样品也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陈衍的设计要求。
然而陈衍的眉头却并未因此舒展。
他深知优良的装备固然是基础但若不能理解骑兵战术的精髓不能将新装备的优势融入合适的战法之中那终究是舍本逐末如同给孩童利剑却不知如何挥舞。
北府军起家于江淮核心是步兵和水军骑兵多为辅助战术思维也深受步兵影响强调结阵、冲击、纪律。
这与生长于马背、将机动性和骑射融入血液的鲜卑骑兵在理念上有着本质区别。
边境那次遭遇战不仅暴露了装备差距更凸显了战术层面的落后——北府游骑下意识地想结阵对抗而魏骑则轻灵地将其调动、分割、歼灭。
陈衍需要真正理解他的对手。
他需要洞察鲜卑骑兵的训练方式、战术思想、以及他们是如何将人与马、弓与刀结合成一个高效的杀戮整体。
光靠研究缴获的装备和询问己方伤兵远远不够。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那个身份特殊、却可能拥有他急需答案的人——慕容月。
这一日陈衍没有直接去工坊而是让人请慕容月到他的署衙书房。
书房内堆满了各类卷轴、图谱以及一些马具的零件样品。
慕容月到来时依旧是一身素净青衣神情平静带着惯有的疏离感:“将军召见不知有何吩咐?”她以为又是图纸校对或物料核算之类的事务。
陈衍请她坐下没有绕圈子直接指向墙上悬挂的一幅巨大的北方地图上面标注了北魏、后秦等势力的粗略分布。
“慕容姑娘”他语气郑重“我军骑兵新败于魏虏此事你应已知晓。
我军将士勇悍然于骑战之道尤其对阵鲜卑精锐铁骑似有未逮。
我近日督造新式马具虽略有头绪然始终觉得……未能触及根本。
”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容月:“姑娘出身慕容部虽为女子然久居宫闱耳濡目染想必对鲜卑骑兵之训练、编组、战术特点乃至其优劣长短有所了解?不知……可否赐教?” 慕容月闻言身体微微一僵端着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
她抬起眼看向陈衍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一丝被触及痛处的抗拒。
谈论技术她可以勉强将自己剥离出来沉浸于纯粹的技艺之中。
但谈论骑兵战术这直接关联到军事关联到慕容部乃至整个鲜卑的立身之本关联到那些曾经纵横驰骋、如今却已星散败亡的族人!这几乎触碰到了她内心深处最敏感、最不愿轻易示人的部分。
“将军说笑了。
”她垂下眼帘声音冷淡“罪女一介深宫女子岂知兵事?且此等军国秘要岂是罪女可以妄议的?” 陈衍早已料到她会如此反应并不气馁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并非要姑娘泄露何等军机秘要。
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们为何能如此强大?譬如他们如何训练骑射能在奔马上开弓稳准?如何做到小队之间配合如此默契如臂使指?他们的战马平日如何饲喂调教方能如此耐劳善奔?” 他将问题细化、技术化尽量剥离其敏感的军事色彩回归到“如何做到”的层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欲革新骑具若不明其所以然无异于闭门造车。
姑娘即便看在……那些即将因新装备而减少伤亡的北府骑兵份上可否提供一二见解?” 他提到了“减少伤亡”这是一个微妙的切入点。
慕容月再次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书房内静得能听到烛火摇曳的轻微噼啪声。
她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透露这些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背叛”。
但陈衍说得对更好的装备和更深的了解确实可能减少未来战斗的伤亡。
而且她与北府军现在有“三年之约”北府军的强大某种程度上也关乎她自身的处境。
更何况陈衍问的并非具体的布防或计划而是一些相对基础的、却至关重要的训练和理念。
良久她仿佛下定了决心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躲闪而是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将军既问罪女便姑妄言之。
若有不当之处望将军海涵。
” 她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广袤的北方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在讲述与己无关的故事: “鲜卑孩童五岁即上马背弓刀是其玩伴。
其训练首重‘人马合一’。
非是驾驭而是共生。
骑手需感知马匹的情绪、体力甚至其迈步的节奏。
故其骑射非纯靠臂力更借马匹奔腾之起伏韵律于马背起落瞬间发箭故能稳且准。
此非一日之功乃世代积累融入血脉。
” 陈衍听得目光发亮迅速记录。
这正是他想要的底层逻辑! “其二其编组常以‘什’、‘百’为单位以血缘、地域为纽带首领极具权威令行禁止。
小队战术演练极频穿插、分割、包抄、诱敌如同狩猎早已形成本能。
故临战之时无需过多号令便能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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