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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徵叹夜色尚浅第15章 噩梦

上官浅蜷缩在锦被里额间沁出冷汗她又做噩梦了。

梦里只有一片刺目的昏黄她低头发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只小小的虫子细弱的腿在光滑的瓷壁上徒劳地挣扎。

她被丢在一个粗瓷碗里碗沿很高挡住了所有逃生的路。

周围是无数张脸层层叠叠地围着碗笑声、骂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嘈杂得让她头疼欲裂。

“看啊这不是无锋细作上官浅吗?怎么变成虫子了?” “活该!谁让她心肠歹毒!” “这种人就算变成虫子也没人会可怜她!” 每一句话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心上。

她拼命抬头想看清那些人的脸却在看清的瞬间浑身发冷。

那些面孔竟在不断变化前一秒还是无锋据点里的杀手下一秒就变成了宫远徵的模样发间银铃晃得刺眼。

再眨眼又成了云为衫带着浅笑的脸宫子羽冷冽的眉眼甚至有点竹阴鸷的轮廓。

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恶意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她的心里。

她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想逃却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只能任由那些恶意将自己淹没。

就在她快要被恐惧压垮时忽然摸到碗壁上缠着一根细细的绳子。

像是救命的稻草她拼尽全力用细弱的腿勾住绳子一点一点往上爬。

瓷壁太滑绳子磨得她腿间生疼可她不敢停眼里只有碗口那片模糊的光亮。

眼看指尖就要碰到碗沿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死死按住了她的背。

力道重得像块石头瞬间将她的挣扎碾碎。

她艰难地抬头视线里映出两张熟悉到骨子里的脸宫远徵凑在碗边嘴角勾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笑出声:“想逃?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而他身边站着宫尚角。

玄色衣袍垂落在碗沿遮住了所有光线他面无表情深深垂眸盯着她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心疼没有不舍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不……” 她在心里拼命呐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下一秒两人同时伸手一把将她从绳子上扯下来狠狠推回了碗底。

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她像片落叶一样摔在冰冷的瓷碗里细弱的腿都快被摔断。

她躺在碗底看着碗沿上两张熟悉的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上来。

她想呼救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们不会救她的。

这个念头像冰锥一样扎进她心里。

从孤山派覆灭那天起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人向她伸出手她也不能再相信任何人。

哪怕是宫尚角的温柔宫远徵偶尔的关心或许都只是一场骗局像此刻碗沿上的恶意一样早晚都会将她推向更深的深渊。

“啊——” 上官浅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剧烈起伏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贴在皮肤上凉得刺骨。

她坐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茫然地看着熟悉的房间一切都和梦里的场景截然不同 可那种被围困、被唾弃的恐惧却还紧紧攥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

她掀开被子走到桌边提起桌上的铜壶想倒杯温水暖暖身子可壶嘴流出的水却带着刺骨的凉意瞬间浇灭了她心里仅存的一点暖意。

她捧着冰冷的瓷杯水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窗外的寒风还在呼啸将房间里的温度降得更低。

上官浅靠在桌边看着杯里晃动的凉水心里比水更凉。

这些其实都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怕被抛弃怕被嘲笑。

更怕自己永远像只虫子一样任人摆布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梦里那些熟悉的脸那些恶意的眼神都像一道道疤痕刻在她的心底提醒着她:这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救赎。

冬夜漫长角宫的房间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上官浅捧着冰冷的瓷杯站在原地仿佛还没从噩梦里走出来。

那个被丢在碗里的虫子或许从来都不是梦而是她藏在心底从未真正摆脱的自己。

她将脸埋在掌心冰凉的水沾在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无声地滑落。

徵宫。

宫远徵坐在在桌边他手里捧着个青瓷药罐正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倒着晒干的当归指尖还沾着点褐色的药粉。

“古丸先生你看这个剂量对不对?”他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老者。

古丸先生是宫门医馆的坐诊大夫行医四十年最擅长调理孕妇身体是宫远徵前几日特意去请过来的。

自从知道上官浅中了 “蚀心之月” 的余毒怀孕后被追杀又添新伤他就没睡过安稳觉明明嘴上不承认关心却把角宫送来的脉案翻得卷了边还把徵宫药房里的滋补药材都找了出来。

古丸先生接过宫远徵递来的药罐仔细闻了闻里面的药材:“当归三钱、黄芪两钱、阿胶一钱…… 剂量倒是合适只是‘蚀心之月’的余毒最伤气血孕妇又忌用猛药单靠这些温补药材怕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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