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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羽徵叹夜色尚浅第4章 再入宫门

夜凉如水细碎的虫鸣伴着窗内摇曳的烛影织成一片静谧的夜色。

庭院里浓郁的药香混着草木的清苦在空气中漫开。

徵宫本就执掌宫门医毒之事连宫内的侍卫都练就得一手熬药的好功夫。

侍卫此刻正按着宫远徵拟好的药方熬药手握着蒲扇轻轻晃动目光落在陶壶氤氲的热气上不敢有半分懈怠。

内室的烛火偏暗些上官浅闭目倚在软榻上任由宫远徵处理肩头的伤口。

那道刀伤砍得很深先前又撞在苗圃的碎石上粗布襦裙早已被血浸透凝成暗沉的色块贴在肌肤上泛着冷意。

药箱被轻轻打开瓷瓶碰撞纱布的轻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宫远徵捏着浸了烈酒的棉团指尖刚触到伤口便见上官浅的肩头不受控地瑟缩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头恰好撞进上官浅含着泪的眼眸里。

那双眼本就生得潋滟此刻浸了湿意像沾了晨露的桃花瓣泪珠悬在纤长的睫尖欲落未落看得人心里莫名一紧。

“疼 ——” 上官浅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些痛苦的颤抖。

“无锋的刺客还怕这点疼?”宫远徵语气刻薄故意在包扎时悄悄加了力道。

“打不过不知道跑吗?真当自己武功盖世能以一敌百?伤成这样若不是恰巧碰上我换了别的大夫能不能保住你这两条命都难说。

” 宫远徵顿了顿又想起方才的乱象忍不住补了句“你看方才那个逃跑的同伙倒还算识趣知道没有胜算一溜烟就没了影哪像你这么蠢。

” 宫远徵嘴上不饶人但手上的动作却渐渐放轻了。

指尖捏着洁白的纱布耳尖不知何时染了层薄红连目光都不敢再对上上官浅的眼睛只盯着伤口小心翼翼地缠绕。

缠到肩颈相接的地方时指尖竟微微发颤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你都有我哥的孩子了。

” 良久宫远徵才抿了抿唇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絮语“等外面的药熬好了你喝了我们就走。

宫门的子嗣不能流落在外…… 而且宫门之内总归是安全些。

” 宫远徵没说出口的是兄长宫尚角这些日子明里暗里都在寻她若是知道她此刻的处境不知会是何种心绪。

他恨上官浅是无锋刺客讨厌她分走了哥哥的视线却又有些怀念和她拌嘴的日常。

上官浅望着宫远徵垂落在颊边的发梢方才的刻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可手下的温度却带着难得的温柔。

她静默片刻轻声应了句 “好”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烛火的噼啪声盖过。

油灯偶尔爆出一点火星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素色的墙面上一个垂首专注包扎一个闭目轻声应答竟透出几分难得的和谐。

宫门和无锋大战的那天夜晚。

上官浅刚从宫门逃出立于密道出口的阴影里晚风卷起她凌乱的发丝也吹得她心头的焦虑愈发清晰。

要想凭自己杀点竹灭无锋报仇能力是不够的。

上官浅抬手按了按小腹那里还未有明显起伏却已是她此刻唯一的筹码。

无量流火被宫尚角拿走月宫的初云重莲也没能拿到体内的半月之蝇仍在潜伏每过一日对解药的依赖便深一分。

她没得选必须回到无锋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寒鸦柒已死接手她的寒鸦不知道会是哪位虽大家都已经知道云为衫反叛无锋没能拿下宫门的主要责任归不到自己身上但自己也被做局传递了错误信息。

无锋此次损失惨重她的责罚绝无可能躲过。

上官浅闭了闭眼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窜起:她曾以为自己牢牢攥住了机会可如今想来那些日子里听到的每一个字、看到的每一幕都是别人精心织好的网她不过是网中徒劳挣扎的猎物。

若此刻再去对接新的寒鸦以那些人的谨慎多疑只会把她当成推责的棋子断不会给她半分辩解的余地。

比起对上不知脾性的寒鸦直接向点竹汇报才是唯一的生路。

点竹心思缜密却从不偏听偏信。

只要她能将宫门的来龙去脉说清把那些被设计的细节一一佐证未必没有转机。

在无锋信任从来不是凭口舌争来的却是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只要点竹肯松口无锋的追责之关就算真正踏过去了。

首领发话底下的寒鸦们自然不敢再深究。

是时候去见点竹了。

上官浅抬手理了理凌乱的衣襟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这一局她不能输。

清风派的奢华卧房内烛火通明却透着几分压抑的静谧。

点竹斜倚在紫檀木榻上鸦羽般的长发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绾着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肌肤莹白如凝脂半点不见岁月的痕迹。

她眉如远山含黛眼尾微挑时自带威严朱唇轻抿间既有成熟女子的雍容华贵又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连抬手拨弄茶盏的动作都似浸了岁月沉淀的雅致与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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