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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刑典第四十八章 瓦舍琴琶意寒灯魅影生

临安府的秋意是从北瓦丰乐棚的茶烟里漫出来的。

晨起的雾还没散宋修远的马车就停在了棚外青衫家仆陈安提着食盒里面是刚从“杏花楼”买的桂花糕——我昨日弹到《诉衷情》时指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的茶点那点细微的馋意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已是他每日来瓦舍的第三个月。

自那日初见我弹《霓裳》他便像被弦音缠了心日日准时来占左首的雅座听我拨弦看我垂眸时鬓边的银簪轻轻晃动。

我也知他心意每次弹到他爱听的曲子总会多留几分柔意指尖流转间目光总往他这边飘像江南的烟雨缠缠绵绵落进他心里。

“宋郎君今日来得早。

”茶博士刘三笑着端上热茶“李小娘子刚在后头调弦呢说今日要弹新学的《潇湘水云》。

” 宋修远点点头指尖摩挲着茶盏的边缘目光不自觉地往后台方向飘。

正等着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古琴声不是我的琵琶调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悲戚像深秋的雁鸣勾得人心里发紧。

“这是……”宋修远皱了皱眉。

刘三往门口望了望叹道:“是新来的孙姑娘叫孙念。

听说她爹早年突然失踪了娘又染了病她只能靠弹古琴挣药钱。

这琴音里全是苦啊。

” 宋修远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棚子右首的角落里多了张木桌一个穿素色襦裙的姑娘正坐在那里怀里抱着把旧古琴。

她头发用根木簪挽着脸上没施粉黛眉眼间带着股淡淡的愁绪指尖在弦上拨动琴音幽幽竟让满棚的喧闹都淡了几分。

不知是被琴音勾了心还是想起了自己年少时的困顿宋修远心里竟生出几分怜悯。

待我弹完《潇湘水云》他没像往常一样去后台递赏银反而起身走到孙念桌前轻声道:“姑娘的琴弹得好只是调子太悲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 孙念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见他衣着体面却没半分倨傲连忙起身行礼:“多谢郎君体谅只是……家父失踪多年音信全无我实在难掩心绪。

” 宋修远叹了口气从袖中摸出块碎银子放在桌上:“这点钱你先拿去给你娘抓药。

以后我每日来听你弹两个时辰也算帮你凑份生计。

” 自那日起宋修远便多了桩事——上午听孙念弹古琴下午听王尧弹琵琶。

可他心里清楚对孙念是怜悯对我才是真正的动心。

只是他没料到这“分神”竟让我生了不快。

那日宋修远正坐在孙念桌前听琴忽觉耳边飘来一阵琵琶声——调子是《十面埋伏》却弹得又急又快带着股说不出的焦躁像是在跟谁赌气。

他回头一看只见我坐在不远处的木台上背对着他指尖在弦上用力拨动指节都泛了白。

我明明没看他可那琵琶声里的醋意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孙姑娘我先失陪片刻。

”宋修远站起身没等孙念回应就朝着我的方向走去。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我的侧脸——我咬着唇眼里还带着点水光像是受了委屈。

见他过来她猛地停了手抱着琵琶就要往后台走。

“玉奴!”宋修远连忙叫住我(他早已知道我在这世的名字叫李玉奴却总爱叫她“王尧”像是在唤那个只属于他的姑娘)“你别生气我听孙姑娘弹琴只是可怜她的处境。

” 我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宋郎君爱听谁的琴与我何干?我只是弹我的琵琶。

”话虽这么说声音却软了下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宋修远心里一暖上前一步轻声道:“自然与你相干。

我每日来瓦舍盼的从来不是别人的琴是你的琵琶。

” 我这才转过身眼里的水光还没散却多了几分欢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

”宋修远看着我的眼睛认真道“你弹《霓裳》时我总觉得像是在哪见过你像是前世就听过这曲子听过你弹。

” 我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指尖绞着襦裙的衣角没再说话却也没再走。

自那以后宋修远便不再刻意分时间——只要我弹琵琶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走到我近前;若是孙念弹琴时他在我便会远远地弹起琵琶那调子一飘过来他就再也坐不住总会朝着我的方向挪。

孙念是个通透的姑娘见他看向我时眼里的情意便主动调整了弹琴时间要么比我早要么比我晚从不与我凑在一处免得让他为难。

终于有一日宋修远找到了机会与我独处。

那日天阴得厉害瓦舍里的客人少了大半。

我弹完最后一曲正收拾琵琶准备回去宋修远突然走上前轻声道:“玉奴我听说瓦舍后面有间小听房能避雨还能安安静静听曲子。

你能不能……再弹一曲给我听?” 我心里一动点了点头抱着琵琶跟着他往后走。

那小听房不大靠窗摆着张木桌桌上放着盏油灯角落里还有张铺着粗布褥子的小床。

宋修远替她推开窗外面的雨刚好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打在窗棂上带着股清凉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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