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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的新宋第1章 书斋夜话

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汴梁仲夏。

西垂的日轮将王府屋檐的暗影投满庭院蝉声嘶哑空气裹着热浪悄然散播。

颍王赵顼的书斋中青铜冰鉴中散发着稀薄的凉意却压不住少年心中盘桓的灼热思绪。

十七岁的赵顼一身亲王常服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

他的身形已初具挺拔之态眉宇间蕴着不同于常人天然的冷漠。

但此刻他盯着面前的澄心堂纸上的目光却想着即将到来命运沉淀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悲伤。

五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十二岁孩童时一份来自遥远未来的意识骤然觉醒融入这大宋最尊贵的血脉之中——颍王赵顼当朝天子英宗赵曙的长子。

这五年里他将这份惊天的秘密和那份后世带来的洞察力小心翼翼地收藏在颍王温良好学的表象之下。

如今他已然明了未来的轨迹却深知此刻自己只是潜龙在渊。

权力的风暴核心仍在英宗的福宁殿;而他眼前的天地只能是这间挂着“修身进学”匾额的书斋。

侍讲官韩绛身着端正的绿袍官服坐在书案一侧正逐句讲解着《孟子·尽心下》。

他语调平缓带着长者的循循善诱:“故大王为民父母使民盻盻然将终岁勤动……” 言及此处他特意顿了顿看向赵顼“殿下此所谓仁君视民如伤当体恤民力艰辛。

” 赵顼抬起眼面上流露出虚心受教的神情目光澄澈:“韩先生教诲的是。

民为国本体恤百姓方为为君为父之道。

” 他的声音清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朗润。

然而在他平静恭敬的外表下一股更为复杂而迫切的想法正在悄然酝酿。

就在上个月朝廷的邸报和英宗的只言片语中那个挥之不去的问题再次强烈地冲击着他——国家财政艰难国库空虚的警报频频传来。

其中一份关于外藩岁币的条目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深知在那些庞大的开支条目中存在着一个沉重包袱、却因其特殊身份而少有人敢于提及深究的症结:庞大的如同寄生般日渐臃肿的宗室群体。

太祖太宗开枝散叶百余年来宗室们享受着优厚俸禄繁衍日盛其中疏远支系更是数以千百计。

这些天潢贵胄居于汴京或外放散地虽无职事却消耗着国家巨额的钱粮绢帛。

他们在民间兼并土地、滋生事端御史台的奏折早已堆积如山却碍于“天家骨肉”之名处置极难。

这个问题必须改动!否则无论是对未来的改革宏图还是对天下黎庶的生计都将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但如何改动?以什么姿态去改动?此刻他只是亲王而非掌握乾坤的皇帝! 赵顼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案一角的几卷先朝奏议抄本——这是韩绛前几日带来供其观摩“名臣谏事”的教材。

他的指尖停留在一卷稍显陈旧、纸页微微泛黄的册子上。

这正是他近日反复研读早已了然于胸的那一篇。

或许时机就在此刻。

当韩绛讲解完一个段落赵顼并未按常理继续讨论而是仿佛忽然忆起什么疑难眉头微蹙眼中带着一丝恰如其分的少年疑惑。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卷泛黄的册子上小心地将其抽了出来。

“韩师傅”赵顼的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点发现有趣古卷的好奇“学生这几日翻阅您带来的这些先朝奏议抄本偶然细读司马公这份论及宗室的奏疏其中言辞恳切道理也深只是有几点……学生阅历浅薄百思不得其解欲请先生点拨。

” 韩绛微感讶异今日授课本是经义王爷为何转向了这些陈年奏疏?但他面色如常温言道:“殿下请讲。

司马君实公以耿直敢言、学识宏富着称其奏议多为名篇殿下留意政务之心可嘉。

未知所疑之处为何?” 赵顼缓缓将那份抄本《司马光乞裁定宗室禄制疏》展于案上手指小心地找到一段目光真诚地看着韩绛:“先生请看此处。

司马公言:‘……国家岁赐宗室钱帛动以百万计。

夫取之于民甚厚而散于无益之人岂不可惜乎?’” 他念得字正腔圆微微摇头“先生这‘无益之人’四字可是指……天家宗亲?即便旁支疏远终究是太祖、太宗皇帝的苗裔血脉所系以‘无益’称之是否过于……严苛?” 他顿了顿手指又移向另一段“还有此处他提议要令那些久受恩荫的疏属宗室‘革除滥禄自食其力’……学生愚钝既为宗室世代受享国恩乃是祖制令其‘自食其力’是否等于将其逐出宗籍不再是我赵姓宗亲了?”赵顼字字清晰句句平常。

如同一个天真的学生向尊敬的师长请教书中文义。

然而此刻书斋里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抽紧了。

此刻窗外的蝉鸣越发聒噪却更衬出屋内陡然加剧的沉寂。

案头的刻漏水滴落下的“嗒”声在这瞬间被无限放大。

韩绛捻着胡须的手猛地僵住。

几根银灰色长须被他无意识的力道带落。

他猛地抬眼目光如电瞬间对上赵顼那双依旧清澈、坦荡得近乎稚气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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