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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椅上的欲望情锁宫闱之殇第1章 灵帝初立

安、灵二帝同为败德。

夫悦目快心罕不沦乎情欲自非远鉴兴亡孰能移隔下俗。

佣才缘心缅乎嗜欲塞谏任邪没情于淫靡。

至如列代亡主莫不凭威猛以丧家国肆奢丽以覆宗祀。

询考先坟往往而载佥求历古所记非一。

贩爵鬻官乖分职之本;露宿郊居违省方之义。

——王嘉 东汉桓帝永寿三年在河间国的一处寻常院落里刘宏呱呱坠地。

他的身上虽流淌着汉室宗亲的血脉父亲刘苌是汉桓帝刘志的堂弟却只是个徒有虚名的解渎亭侯。

在汉代亭侯属于列侯中最低的等级封地不过十里左右的一亭之地俸禄微薄。

因此刘宏一家虽顶着“宗室”的名头日子却过得与普通农户无异粗布衣裳、淡饭清茶是生活常态。

更让这个家庭雪上加霜的是刘宏尚在幼年时父亲刘苌便撒手人寰家中唯一的顶梁柱轰然倒塌。

年幼的刘宏继承了那个不值一提的亭侯爵位却不得不与母亲董氏相依为命在贫困的泥沼中挣扎。

寒夜里的冻饿、旁人的冷眼、母亲为生计发愁的叹息像烙印一样刻在刘宏的记忆里。

正是这段刻骨铭心的穷苦日子让他对金钱产生了近乎偏执的渴望时常对着田埂上的夕阳攥紧拳头奶声奶气却又无比认真地喊:“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赚好多好多钱成为天下最富的人!” 只是在那个等级森严的时代一个落魄的旁支宗室既无权势依托又无学识傍身这样的豪言不过是乡野间无人理会的笑谈。

他日复一日地在田埂间打转做着发大财的白日梦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困在河间国的泥土里。

命运的转折往往藏在最意想不到的角落。

延熹十年冬洛阳城内寒风呼啸汉桓帝刘志在德阳殿驾崩享年三十六岁。

这位在位二十一年的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却始终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野上下顿时陷入一片慌乱。

此时年仅二十岁的窦皇后被尊为太后临朝听政。

她深知若要牢牢握住朝政大权必须选一位易于掌控的继承人。

她与父亲、大将军窦武反复商议:若选年长的宗室子弟恐怕难以驾驭;唯有立一位年幼无知的幼主才能让窦氏家族继续“挟天子以令诸侯”。

在宗正寺罗列的宗室名单中十岁的刘宏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个孩子不仅年纪小且出身偏远、毫无政治根基母亲董氏也只是个普通妇人简直是“完美”的傀儡人选。

于是窦太后当机立断下诏将刘宏从河间国接入洛阳。

当窦家的使者带着仪仗车马突然出现在那个破败的院落前时刘宏还在和村里的孩子玩泥巴。

他懵懂地被换上锦衣坐上从未见过的华丽马车一路颠簸着驶向那个只在传说中存在的帝都。

建宁元年的晨光像融化的金水漫过洛阳宫阙的重檐飞翘将太极殿的琉璃瓦照得一片透亮。

十二岁的刘宏被乳母赵娆半扶半牵着踩过冰凉的金砖地面。

明黄的冕服套在单薄的身上沉重得像裹着一层铅腰间的大带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踏上龙椅前的最后一级台阶时他下意识攥紧了赵娆的衣袖。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丹墀下黑压压的人群那些峨冠博带的大人垂首而立宽大的袖袍垂在身侧可偶尔抬眼时掠过的余光里藏着比宫墙角落的阴影更浓重的欲念像暗处窥伺的狼。

“臣等参见陛下!”为首的司徒胡广率先躬身苍老的声音穿过空旷的大殿像青铜编钟被重重敲响震得刘宏耳膜嗡嗡发颤。

他慌忙点头头顶冕旒上的十二串玉珠随之轻晃叮咚作响恰好遮住了他眼底的茫然。

就在这时丹墀下靠左的位置传来一声清越的奏报:“臣窦武参见陛下。

”刘宏顺着声音望去看见那位身着紫绶金印朝服的大将军正缓缓直身腰间悬挂的虎符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那抹冷光莫名让他心头大定在这满是陌生气息的大殿里唯有这位拥立自己登基的外戚身上带着几分河间国故土的熟稔感。

窦太后自后殿缓步走出时月白色的翟衣下摆扫过汉白玉栏杆绣着的长尾锦鸡纹样随步履轻晃与冰凉的石栏相触发出细碎的窸窣声。

这位刚过二十的太后生得一副端方面容眉峰斜挑如刀削本带几分凛然之气此刻却对着阶下群臣微微颔首语调平和:“哀家年轻识浅幸得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诸位大臣辅佐方能暂理国政。

” 话音尚未落地太傅陈蕃已从朝班中大步出列广袖扬起一阵疾风苍老却洪亮的声音震得殿角铜铃轻响:“臣等蒙太后与陛下信任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辅佐陛下重整朝纲振兴汉室!”他花白的胡须随话音颤动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时带着不容置疑的恳切。

阶前的窦武闻言亦上前一步与陈蕃并肩而立:“臣愿与太傅同心共护大汉宗庙。

”两位重臣声气相通丹墀下的百官纷纷附议一时间“臣等遵旨”的回应响彻大殿连殿外的晨光似乎都添了几分暖意。

那时的洛阳城谁都以为这君臣相得的景象会是中兴之世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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