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东政法王祁同伟的仕途人生第349章 汉重的悲歌
汉东省重工业集团这座曾经被誉为“汉东工业长子”的巨型联合体如今正步入它萧瑟的暮年。
凛冬的寒风卷起地面上厚厚的灰黑色粉尘在这座钢铁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空盘旋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一辆半旧的桑塔纳挂着一个毫不起眼的京州本地牌照缓缓驶入了“汉重集团”那片庞大到无边无际的生活区。
驾驶座上的正是汉东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方志新。
他脱下了那身象征着权力的笔挺警服换上了一身灰色的粗呢夹克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
他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支钢笔腋下夹着一个鼓鼓囊囊的人造革公文包。
他现在的身份是汉东省社科院的一名“学者”前来调研“老工业基地国企改革困境”的课题。
这是祁同伟的“阳谋”。
既然“天网”在“合法”的金融壁垒前暂时受阻那他就必须用最原始、最接地气的方式从这座钢铁堡垒的内部找到那个“刑事案件”的入口。
而方志新这位从刑警干起最擅长伪装和人情世故的老将就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
然而当车辆真正驶入这片生活区时即便是见惯了生死与罪恶的方志新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刺痛了。
“悲歌”。
祁同伟给的资料上是这么形容的但方志新觉得这个词太轻了。
这不是悲歌这是一座活生生的、正在腐烂和死亡的城市。
目之所及尽是萧条。
道路两旁那几排本该在冬日里傲然挺立的白杨树如今却蒙着一层厚厚的、仿佛永远也洗不掉的油污。
巨大的厂房区本该是机器轰鸣、钢花飞溅的地方此刻却死一般的沉寂。
只有几根最高耸的烟囱还在吐着稀薄的、有气无力的灰烟仿佛是这座城市最后的喘息。
生活区里所有的商店几乎都关门了。
墙上那些早已褪色的、上个时代的标语——“以厂为家以厂为荣”、“质量是企业的生命线”——在寒风中显得如此苍白而讽刺。
方志新将车停在路边走进了那片筒子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蜂窝煤燃烧不充分所特有的、刺鼻的硫磺味混杂着下水道返上来的、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他看到在小区的广场上一群衣着单薄的老人正排着长长的队。
队伍的尽头是一个临时的施粥棚。
几个穿着“汉重”工服的年轻志愿者正费力地从一口大锅里往老人们的饭盒里舀着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白粥和几片菜叶。
“下岗了放长假了。
”一个蹲在墙角的老人用浑浊的眼睛看着方志新这个“外来者”麻木地说道“说是放假其实就是等死。
一个月三百块的生活费连买煤都不够。
” 方志新的心猛地一沉。
他走进那栋标着“汉重集团职工医院”的小楼。
大厅里没有开灯阴冷潮湿。
挂号处的窗口紧闭着上面用白纸草草地贴着一张通知:“因集团财务困难医保报销系统暂停。
所有费用请职工自理。
” “自理?” 方志新在一个病房门口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一个中年妇女正跪在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插着氧气管、呼吸微弱的老人。
“爸……你再挺挺……我再去借……我再去借……” “别借了……”床上的老人费力地抬起手似乎想去拔掉氧气管“一辈子的工伤啊……到了……到了老了厂子……厂子不管了……这叫什么……什么事啊……” 方志全新身冰冷。
他这个“学者”的公文包里装着的是“汉东国际信托”那份价值百亿的收购计划书。
墙外是资本的盛宴是卫庄和赵瑞龙那群“金融家”的狂欢。
墙内却是十几万产业工人的哀嚎是看不起病、吃不饱饭的人间惨剧。
方志新握紧了拳头他那双“学者”的眼睛里瞬间充斥了一个老警察的、滔天的怒火。
“同志打听一下”方志新强压下怒火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工人“我想找个人了解一下厂里的情况。
你们……你们这里现在谁说了算?” “说了算?”那工人苦笑一声“高劲松说了算可他会见你吗?” “我是说……工人们这边。
” “工人?”那人一愣随即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你找他?那你得去‘老地方’。
我们‘汉重’的脊梁还没断呢。
喏就前面那家‘丁家面馆’我们丁主席在那儿呢。
” “丁家面馆”。
这家开在生活区最深处、只有两张桌子的小店此刻却挤满了人。
方志新一走进去就被一股热气和烟草混合的呛人味道熏得眯起了眼。
屋子正中央一个头发花白、腰背却挺得笔直的老人正“砰”的一声将一个搪瓷茶缸重重地砸在桌上。
他就是原汉重集团工会主席丁守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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