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编民间故事大杂烩第420章 剪梦刀
江南有个小镇名唤“枕梦镇”。
镇如其名镇民们大多睡得香甜连婴孩夜里也不哭闹。
这安稳觉的由来全靠镇东头住着的老裁缝——沈三更和他那把祖传的剪刀“剪梦刀”。
沈三更的铺子开在镇口老槐树下白日里缝衣补衫生意清贫却也安稳。
可到了夜里他的铺子便成了镇民们的救命稻草。
谁家孩子被噩梦吓醒谁家汉子梦里见血光之灾只要天没亮准能看见沈三更提着盏油灯剪刀在指间转得飞快上门替人“剪梦”。
这剪刀看着平平无奇黑铁打造刀刃却泛着暗红的光泽像是浸过血又晒干了的痕迹。
沈三更说这是他祖上从一位游方道士手里得的能剪断噩梦就像剪断丝线般利落。
可没人知道每回剪完梦沈三更的枕头下总会多出几缕黑灰——那是被剪碎的噩梦残渣。
更没人知道这些残渣会在他梦里化作狰狞的影子啃噬他的安宁。
这年入秋镇西头的王铁匠家出了怪事。
他家小儿子铁柱本是个活蹦乱跳的娃突然整夜整夜睡不着一闭眼就尖叫:“有红眼睛!红眼睛在啃我的手!”王铁匠找遍了郎中连道士都请了可铁柱的病却越来越重到最后连白日里也见人就躲嘴里嘟囔着“梦魇兽要来了”。
“怕是撞上‘梦魇兽’了。
”沈三更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东西比普通噩梦邪乎得多是噩梦成精后化成的兽形专挑心有创伤的人下手把他们的恐惧当饭吃。
寻常剪刀碰它不得唯有“剪梦刀”能斩断它和受害者的精神连接。
当晚沈三更揣着剪刀来到了王铁匠家。
进门就看到铁柱裹着被子蜷在炕角浑身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沈三更刚要上前忽觉一阵阴风卷过油灯“啪”地灭了。
黑暗里传来“咔嗒咔嗒”的啃噬声像老鼠啃木头却比那瘆人十倍。
“来了。
”沈三更咬破手指在剪刀刃上一抹。
血珠渗进铁锈里剪刀顿时泛起红光。
他一把掀开被子闯进了铁柱的梦里。
梦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铁柱缩在角落里而一只巨大的黑影正趴在他身上——那便是梦魇兽。
它没有固定的形状像团蠕动的浓雾唯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发亮。
见沈三更闯入它发出刺耳的尖啸雾气化作利爪向他扑来。
沈三更举刀便剪。
剪刀过处梦魇兽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剪断的雾气“哧”地化成黑烟消散。
可就在同一刻沈三更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一幕幕陌生的画面:大火、哭喊、一把烧红的铁钳……他踉跄着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原来梦魇兽啃食的不止是铁柱的恐惧还有他自己的。
等沈三更再睁眼天已微亮。
铁柱睡得香甜额头的冷汗也退了。
王铁匠千恩万谢地塞来一袋铜钱沈三更摆摆手拖着步子回了家。
隔天他出门办事回家才到家门就愣住了——门板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用利爪拼命刨过。
推开门屋里的景象更骇人:裁缝台上堆着几团黑灰剪刀躺在地上刀刃裂开了一道细缝。
“剪梦刀”竟被梦魇兽伤了! 沈三更蹲下身指尖抚过刀刃的裂痕。
突然那裂痕里渗出一丝黑雾顺着他的手指钻进了皮肤。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栽倒在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噩梦。
梦里没有火没有铁钳只有一片望不到头的白。
他赤脚站在雪地里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骨头。
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走近了才看清——是年轻时的师父正举着一把同样的剪刀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剪梦是救人?”师父的声音像是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每回你剪断别人的噩梦自己的梦就会被撕开一道口子。
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的恐惧吞掉。
” 沈三更想反驳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
师父的剪刀突然朝他劈来他本能地抬手格挡—— “咔嚓!” 现实中的剪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三更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把裂开的剪梦刀。
窗外天色已大亮可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从那以后沈三更再不敢轻易接剪梦的活计。
可枕梦镇的噩梦哪有断绝的时候?渐渐地镇民们发现沈三更的铺子夜里不再亮灯了。
偶尔有急病乱投医的人上门也只能撞见一把大锁挂在门上。
有人说沈三更犯了癔症有人说他剪梦剪出了疯病。
只有王铁匠知道真相——有天半夜他起夜亲眼看见沈三更蹲在自家屋顶上手里攥着那把破剪刀对着月亮喃喃自语:“再剪一次……就最后一次……” 那天夜里镇西头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等人们赶到时只见一间茅草屋里浓烟滚滚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坐在炕上神情呆滞。
而沈三更倒在院子里怀里紧紧搂着那把剪梦刀刀刃上的裂痕更深了。
“梦魇兽跑了。
”他喘着粗气说“可我……可能也快不行了。
” 果然三天后沈三更咽了气。
临死前他把剪刀塞给了王铁匠的儿子:“这刀……不能再剪梦了……”话没说完手便垂了下去。
如今枕梦镇依旧太平只是再没人见过“剪梦刀”。
有人说它被埋进了沈三更的坟里也有人说它化作了镇口老槐树上的一片叶子——每到夜里那叶子就会泛起暗红的光像极了当年剪刀上的锈迹。
而那些曾被噩梦纠缠的人偶尔会在半梦半醒间听见窸窣的剪东西声仿佛有人还在替他们一寸寸剪断黑夜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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