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69章 分道
孙老柴的伤比想的重。
那一刀砍在左肩上深可见骨。
简单的包扎止不住血走了不到五里路他脸色就白得像纸脚步也开始飘。
老牛架着他呼哧呼哧喘气。
他自己的箭伤也没好利索每走一步都龇牙咧嘴。
“歇会儿。
”阿青说。
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溪沟里坐下。
孙老柴靠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着眼胸口起伏得厉害。
“得找点草药。
”阿青查看他的伤口血把布条浸得透湿颜色发暗。
老牛啐了一口:“这荒山野岭哪找草药去?” 陈渡站起来:“我去找找看。
” 他在附近转了转只找到几株蒲公英。
回来时看见孙老柴醒了正和老牛低声说话。
“……记住路线了?”孙老柴声音微弱。
“记住了。
”老牛眼圈发红“孙头儿你别说话省点力气。
” 孙老柴摇摇头看向陈渡:“小子过来。
” 陈渡走过去蹲下。
孙老柴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是那根铁尺已经被血染红大半。
“这个……给你。
” 陈渡没接:“孙头儿你留着……” “拿着!”孙老柴语气突然严厉随即又软下来“我用不上了。
留着……防身。
” 陈渡接过铁尺沉甸甸的带着孙老柴的体温。
“老牛……”孙老柴又转向老牛“带弟兄们……去老地方。
别……别报仇。
” 老牛重重点头嘴唇咬得发白。
孙老柴的目光又转向阿青想说什么却猛地咳嗽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来。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眼神渐渐涣散。
“爹……娘……”他喃喃道“儿……回来了……” 声音越来越低终不可闻。
溪沟里一片死寂。
老牛猛地一拳砸在石头上手背顿时血肉模糊。
没人哭。
活着的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把孙老柴埋在溪沟旁用石头垒了个坟头。
没有墓碑老牛用刀在最大的一块石头上刻了个“孙”字。
“走吧。
”阿青说。
老牛却站着不动:“你们走吧。
” 陈渡一愣:“牛叔孙头儿说……” “我知道他说什么。
”老牛打断他“但有些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 他看看剩下的五个弟兄:“愿意跟我去找那婆娘算账的留下。
想走的不拦着。
” 五个汉子互相看了看都往前站了一步。
“牛叔我们跟你!” 老牛点点头看向陈渡:“你们往北出了这片山就是平原。
顺着大路走三天能到青州府。
”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塞给陈渡:“这点干粮拿着。
” 陈渡不要:“你们……” “我们自有办法。
”老牛咧嘴笑了笑比哭还难看“记住到了青州府找个叫‘永顺茶行’的地方说是孙老柴的朋友。
” 他不再多说带着五个汉子转身钻进林子很快消失不见。
溪沟里只剩下陈渡、阿青和小栓。
风刮过带着血腥味。
小栓拉拉陈渡的衣角:“哥牛叔他们去哪?” 陈渡没回答。
他握紧手里的铁尺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些。
“走吧。
”阿青说她的脸色也很差。
按照老牛指的方向他们继续往北走。
山路越来越缓树木渐渐稀疏。
傍晚时终于出了山区。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麦子刚抽穗绿油油的一片。
他们在麦田边找了个废弃的瓜棚歇脚。
棚顶漏风但能挡露水。
陈渡把最后一点干粮分着吃了。
一块巴掌大的杂面饼三人分每人只能吃几口。
夜里小栓饿得睡不着肚子咕咕叫。
陈渡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
“哥俺想吃白米饭。
” “等到了地方哥给你买。
” “真的?” “真的。
” 孩子终于睡着了。
陈渡却毫无睡意看着棚外无边的黑暗。
阿青坐在门口望着北边的方向。
她的侧脸在月光下像一尊雕像。
“你在想什么?”陈渡问。
阿青没回头:“想那些死了的人。
” 陈渡沉默。
爹、顾老、孙老柴、石头……一张张脸在眼前闪过。
“值得吗?”他轻声问“为这个木匣死了这么多人。
” 阿青转过头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你觉得呢?” 陈渡答不上来。
他只知道现在回头已经晚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继续赶路。
平原上的路好走但危险也大。
时不时有骑兵驰过扬起漫天尘土。
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田埂和小径上穿行。
饿了就挖野菜渴了喝沟渠里的水。
小栓走不动了陈渡就背他。
孩子轻得让人心疼。
中午时分看到个村子。
村口有官兵设卡盘查过往行人。
他们绕到村后想找户人家讨点吃的。
刚靠近一户农家就听见里面传来哭闹声。
从篱笆缝看进去几个差役正在搬粮食一个老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官爷行行好就给留点口粮吧!一家老小等着吃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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