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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葬第三百零六回风波乍起

陈渡喉间那串非人的、碎冰摩擦般的音节不高却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河面上所有的喧嚣。

激斗的水声、黑衣汉子的呼喝、乃至丫蛋细弱的呜咽仿佛都被这声音瞬间冻住了。

离他最近的老船公和三娘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都像是凝住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那寒意并非寻常冬日的冷而是带着一种直透骨髓、湮灭生机的死寂。

水面上正与剩余黑衣汉子缠斗的哑巴动作猛地一滞一股没来由的心悸让他险些被对手的刀锋扫中。

他强行拧身避开锐利的目光倏地投向芦苇丛中陈渡的方向。

那立在破船上的光头大汉也是经验老到的悍匪此刻同样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凶物盯上了。

他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厉声喝道:“怎么回事?!” 无人能答。

陈渡在发出那串音节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胸口那冰蓝色的诡异印记也迅速黯淡下去被湿透的衣衫遮掩。

那弥漫开的刺骨寒意也随之如同潮水般退去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可有些东西终究是不同了。

原本只是缓缓流淌的运河水面毫无征兆地开始翻涌起浑浊的泡沫像是河底有无数口大锅同时在沸腾。

水流变得湍急而混乱方向难辨拉扯着水中的一切。

“妈的!这水……”一个黑衣汉子刚骂出半句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暗流卷了个趔趄呛了好几口浑水。

光头大汉所在的破舢板被几股交错的水流冲得团团转船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眼看就要散架。

他慌忙稳住下盘气急败坏地吼道:“稳住船!先抓人!” 然而已经晚了。

哑巴最先反应过来。

他虽不知那寒意从何而来但这突如其来的水流异变无疑是天赐的逃生良机!他不再与黑衣汉子纠缠身形如同游鱼借着混乱的水势几个起伏便潜到了老船公和三娘藏身的芦苇丛边。

他一把从三娘怀里接过还在瑟瑟发抖的丫蛋用眼神示意老船公带上陈渡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着下游、那水流最为湍急、芦苇也最为茂密的方向潜去。

老船公此刻也顾不得多想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咬紧牙关将那不省人事的陈渡往背上一甩使出吃奶的力气跟着哑巴拼命划水。

河水冰冷刺骨暗流涌动带着陈渡这样一个累赘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

芦苇秆子如同鞭子抽打在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

三娘跟在后面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全凭一股意念支撑着。

身后黑衣汉子们的怒骂声、船只倾覆的碎裂声、还有那光头大汉气急败坏的咆哮被汹涌的水声远远抛开渐渐变得模糊。

三人不敢停歇也不知在冰冷浑浊的河水里挣扎了多久直到力气将尽肺叶如同火烧般疼痛哑巴才率先拖着丫蛋爬上了一条被河水半淹没的、长满滑腻青苔的土埂。

他回身又将几乎虚脱的老船公和三娘连同昏迷的陈渡一一拖了上来。

几人瘫倒在泥泞的土埂上如同离水的鱼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丫蛋受了这番惊吓和冰水浸泡小脸青紫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是蜷缩在三娘怀里不住地发抖。

歇了足有一炷香的工夫老船公才缓过劲儿来他挣扎着坐起回头望向他们逃来的方向。

雾气尚未完全散去但河面上的喧嚣已然平息只剩下运河那恢复了平日模样的、沉闷的流淌声。

那几条“黑蝰”的快船连同那些凶神恶煞的汉子仿佛都被那诡异的河水给吞没了。

“邪门……真他娘的邪门……”老船公喃喃自语脸上惊魂未定。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在运河上见过的古怪事不少可像今天这般河水无缘无故发疯还是头一遭。

他不自觉地又瞥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陈渡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恐惧与忌惮。

哑巴默默检查了一下陈渡的状况。

气息微弱但还算平稳胸口衣衫湿透那诡异的印记被遮掩着看不出端倪。

他又看了看丫蛋和三娘见她们虽狼狈却无大碍这才稍稍放心。

他自己肩头的伤口被河水一泡又渗出血来混着泥水看着颇为骇人。

他撕下早已破烂不堪的衣襟就着土埂旁洼地里的积水草草清洗了一下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三娘缓过神看着眼前这凄惨的景象——陈渡昏迷哑巴带伤丫蛋冻得小脸发青老船公也是一脸后怕再想起方才那九死一生的经历悲从中来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这哭声在寂静的河岸边显得格外凄凉。

老船公烦躁地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叹道:“哭有啥用?能捡回条命就不错了!”他站起身四处张望。

这处土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一边是奔流的运河一边是望不到边的荒草滩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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