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3章 龙蛇津渡
永定河畔的晨雾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与泥土的芬芳混杂。
陈渡将血衣和玉佩贴身藏好把小栓安置在砖窑深处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用枯草遮掩。
“栓子你留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陈渡蹲下身平视着孩子的眼睛“等我回来。
” 小栓用力点头把布娃娃抱得更紧:“渡哥儿你要小心水鬼。
” 陈渡揉了揉他的头发拿起那个装着信号火药的竹筒想了想又放下。
这东西动静太大容易暴露。
他只将泥鳅姜给的几个馍塞进怀里又将那支竹笛插在腰后深吸一口气钻出了砖窑。
京城近在眼前高大的城墙如同巨兽的脊背盘踞在灰蒙蒙的天际线下。
通往城门的官道上车马行人渐渐多起来挑担的货郎、推车的农夫、骑驴的文人各色人等汇聚成流。
陈渡混入人群低垂着头用破旧的草帽遮住半张脸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城门口的盘查果然严密了许多。
兵丁增加了数倍对进城的人尤其是青壮男子盘问得格外仔细。
城墙上贴着海捕文书上面画的虽不是他但气氛肃杀让人心头发紧。
“路引!”一个满脸横肉的兵丁拦住了他。
陈渡心中一惊他仓促逃出哪里有什么路引。
他稳住心神模仿着乡下人的憨厚语气:“军爷小的是从通州来的投奔亲戚路上遭了水匪包袱都丢了……” 兵丁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没路引也敢进城?滚一边去!”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看似小头目的军官踱了过来目光在陈渡身上扫过突然定格在他脚上那双虽然沾满泥泞但质地明显不错的靴子上——这是顾老在潜龙舟上给他换上的。
“等等。
”军官走近眼神狐疑“你这靴子不像寻常百姓穿的。
抬起头来!” 陈渡心知要糟手悄悄摸向腰后的竹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马惊了!快闪开!”一辆运菜的车马失控拉着满车萝卜白菜冲向城门顿时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那军官骂了一声赶紧带人过去维持秩序。
陈趁乱迅速闪身挤进了城门洞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惊马似乎并非偶然赶车的老汉在混乱中对他这个方向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是泥鳅姜安排的人?还是其他暗中相助的力量?陈渡无暇细想京城巨大的喧嚣和复杂的气味瞬间将他包裹。
叫卖声、车马声、茶馆里的说书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小吃摊的油烟、骡马的粪便以及无数人身上散发出的生活气息。
这与运河边的宁静截然不同是一种庞大、混乱而充满活力的压迫感。
他按照顾老所言寻找“通州码头”和“卖藕粉的婆婆”。
京城水系发达码头不止一处他一路打听才知道所谓的“通州码头”并非指通州的码头而是城内靠近漕运仓库的一处小渡口因早年多由通州来的货船在此停靠而得名。
渡口比想象中要小停泊着几条破旧的乌篷船岸上是密密麻麻的棚户区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腥臭和廉价脂粉的味道。
许多小贩在此叫卖卖鱼的、卖瓜果的、算命卜卦的就是没看到卖藕粉的。
陈渡心中焦急不敢四处张望只得假装漫无目的地闲逛。
他走到一个卖糖人的摊子前买了一个最简单的糖人趁机低声问道:“老哥打听个事儿这附近有没有个卖藕粉的婆婆?” 卖糖人的是个精瘦汉子瞥了他一眼懒洋洋道:“藕粉?这地方喝那玩意儿的人可不多。
往前头走拐角有个茶摊好像有个老婆子偶尔会挑担子过来卖点零嘴是不是卖藕粉就不知道了。
” 陈渡道了声谢依言往前走去。
拐角处果然有个简陋的茶摊几张破桌子板凳三两个苦力模样的人正在喝茶歇脚。
并没有挑担卖藕粉的婆婆。
他心中失望正要离开茶摊里一个正在擦桌子的老妪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下慢悠悠地问道:“后生要喝茶吗?” 陈渡摇摇头。
老妪又道:“不喝茶买碗藕粉润润喉?老婆子自己磨的干净。
” 陈渡心脏猛地一跳强压住激动低声道:“婆婆我……我想买一碗。
” 老妪打量了他一下放下抹布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木桶和碗勺动作缓慢地舀了一碗晶莹剔透的藕粉又冲上热水撒了点糖霜。
“三文钱。
” 陈渡付了钱接过碗手指在碗底触到一个微小的凸起。
他不动声色地用指甲抠了抠那竟是一小卷用油纸包着的东西!他立刻明白这就是接头的方式。
他假装低头吃藕粉用身体挡住别人的视线迅速将那小卷油纸纳入袖中。
藕粉清甜但他食不知味全部注意力都在袖中的那份密信上。
“婆婆这藕粉……味道很特别。
”他试探着说。
老妪头也不抬继续擦着桌子:“祖传的手艺水里来粉里去清白得很。
”她的话似乎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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