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三百五十二回水下幽影
后半夜码头上起了雾湿冷的潮气透过仓房板壁的缝隙钻进来混着灰尘和鱼腥味黏在人皮肤上甩不脱。
陈继祖蜷在角落一堆破渔网上眼皮沉得像坠了铅却不敢真个睡死。
怀里那竹筒硌得他胸口生疼背上的星纹钢胚子也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的温热像是在不安地躁动。
凌虚子盘膝坐在门口附近如同入定的老僧只有偶尔睁开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才透出他内心的警惕。
约莫四更天雾最浓的时候仓房外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
脚步声在门外停顿了片刻接着门闩被从外面轻轻拨动。
凌虚子无声无息地站起将陈继祖拉到自己身后。
陈继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别着一根路上削尖了的硬木棍。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是刘五爷。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影身形矫健进来后立刻反手将门掩上。
“掌灯。
”刘五爷低声道。
后来那人擦亮火折子点亮了仓房里唯一一盏残破的油灯。
灯光昏黄跳动着映出来人的脸是个二十出头的精悍青年眉眼与刘五爷有几分相似眼神锐利透着股不服管的野性。
“这是我侄子刘横在帮里跑腿。
”刘五爷简单介绍了一句便直奔主题脸色凝重地看着凌虚子“道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你们惹上天大的麻烦了。
” 凌虚子面色不变:“刘施主何出此言?” “还装?”刘横年轻气盛忍不住抢白“总督衙门的周阎王还有他身边那些鬼魅魍魉撒开网在全城找你们!画影图形都传到码头上了!说是一个老道带着个半大小子小子身上带着要紧物事!是不是你们?” 陈继祖浑身一僵画影图形都出来了?这么快! 凌虚子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既然刘施主都知道了贫道也不隐瞒。
确是如此。
不知刘施主打算如何处置我师徒二人?” 刘五爷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道长那孩子背上背的可是‘星纹钢’?” 此言一出仓房里空气几乎凝固。
陈继祖猛地握紧了木棍。
凌虚子盯着刘五爷:“刘施主消息果然灵通。
” “灵通个屁!”刘五爷忽然骂了一句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烦躁“是祸事找上门!周阎王的人还有瑞王府那个侧福晋派来的嬷嬷都找过我了!明里暗里威逼利诱都要我留意带着‘星纹钢’的人!你们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瑞王府的人也找到这里了?陈继祖只觉得一张无形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收拢。
“那刘施主为何不将我们交出去?无论是周秘书长还是瑞王府赏格想必不低。
”凌虚子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刘五爷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刘五在漕帮混了大半辈子讲的是一个‘义’字求的是一个‘稳’字!周阎王用邪法害人天理不容!瑞王府那起子人勾心斗角拿我们这些苦哈哈当枪使!我把你们交出去是能得些赏钱可他妈往后呢?良心过得去吗?漕帮的兄弟怎么看我?” 他顿了顿目光复杂地看向陈继祖特别是他背上那包裹:“而且……陈渡……我确实认识。
” 陈继祖猛地抬起头眼睛死死盯住刘五爷啊啊地发出急切的声音。
刘五爷摆了摆手:“你别急。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他不在保定府这片跑船是在更南边的清江浦运河段。
那人……是个好水手性子闷手艺却极精不光会驾船好像还懂些别的……金石之类的玩意儿。
后来听说家里出了事就没了音信。
我只知道这些。
” 清江浦!父亲果然在运河上待过!陈继祖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失望激动于终于有了确切的线索失望于依旧不知父亲下落。
“刘施主高义贫道佩服。
”凌虚子稽首“既然如此可否指点一条明路?” 刘五爷眉头紧锁:“明路?眼下哪有什么明路!码头内外眼线密布你们插翅难飞!我只能尽量把水搅浑暂时拖住他们。
但时间不多了最迟明天周阎王的人肯定会搜到这里!” “搅浑水?”凌虚子目光一闪。
“嗯。
”刘五爷点头“我已经放出风去说在城西发现了疑似你们踪迹。
希望能引开部分注意力。
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 一直没说话的刘横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狠劲:“五叔要不……我找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护着他们硬闯出去?” “胡闹!”刘五爷斥道“那是送死!周阎王调了巡防营码头几个出口都看得死死的!” 仓房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几个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壁上。
就在这时凌虚子忽然侧耳低声道:“有人朝这边来了不少脚步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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