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68章 黑伞
王老头的尸体是在第二天清晨被下游捞水草的渔民发现的。
和胡员外一样泡得肿胀眼睛圆睁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河边常见的鹅卵石。
消息像带着寒意的秋雨瞬间浸透了清江浦。
如果说胡员外的死还能用“报应”、“意外”来勉强解释那王老头这个老实巴交、与世无争的孤寡老人的投河则彻底点燃了人们心底积压的恐惧。
不是意外是索命!是河里的东西不肯放过清江浦! 流言不再是窃窃私语而是变成了公开的恐慌。
码头上几乎没了人影靠河居住的人家开始连夜搬家镇上的米价肉价飞涨人心惶惶仿佛末日将至。
官府这次压不住了。
张头带着几个衙役硬着头皮在运河边巡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能拦住活人却拦不住那无孔不入的恐惧。
济世堂里气氛同样凝重。
林老先生仿佛一夜之间又苍老了许多坐在椅子里久久不语。
无念和尚闭目捻着佛珠嘴唇无声翕动。
青娥忙着安抚几个被吓坏、前来求药的妇人眉宇间满是疲惫。
阿青没有再跑去河边她变得异常安静常常一个人坐在后院的门槛上抱着膝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滴水的屋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雨势又转大哗啦啦地砸在瓦片上。
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冒着大雨来到了济世堂。
来人撑着一把巨大的黑油纸伞伞面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穿着半旧的黑布长衫身形高瘦脚步沉稳踏入堂内收起雨伞露出一张约莫四十来岁、面容普通却眼神沉静的脸。
“请问林老先生在吗?”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外地口音语调平稳。
林老先生抬起头看向这个陌生的来客目光在他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
“老朽便是。
阁下是?” 来人拱了拱手:“鄙姓墨墨守规是个游方的郎中。
途经贵宝地听闻运河不太平特来拜会林老先生或许……能略尽绵薄之力。
” 游方郎中?林老先生心中微动。
此人气度沉稳眼神锐利绝非常人。
而且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墨先生请坐。
”林老先生示意青娥看茶。
墨守规坐下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堂屋最后落在里间门帘上——无念和尚就在里面打坐。
“这位大师是?”他看似随意地问道。
“一位挂单的师父身体不适在此静养。
”林老先生淡淡道。
墨守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他端起青娥奉上的粗茶喝了一口直接切入正题:“林老先生实不相瞒鄙人一路行来听闻贵地运河接连发生怪事有人莫名投河死者身上似有异状……不知老先生可曾详查过?” 林老先生心中警惕面上不动声色:“老朽只是个看病的郎中尸格检验是官府仵作的事。
” 墨守规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官府仵作只怕查不出魂魄上的毛病。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不瞒老先生鄙人祖上也曾涉猎些驱邪镇煞的方术对这类‘阴煞侵体、执念驱魂’的症候略有研究。
” 林老先生瞳孔微缩。
此人果然不简单! “哦?墨先生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
”墨守规道“只是据鄙人观察推测贵地运河之下恐有极阴之物盘踞或其残留气息未散。
此物能侵蚀生人魂魄种下‘阴烙’被烙者初时与常人无异但随着时间推移阴烙加深便会心智渐失最终受其驱使做出违背本心之事比如……视水为归途。
” 他的描述与林老先生所见几乎吻合! “阴烙?”林老先生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
“正是。
”墨守规点头“一种极其阴毒的魂魄印记。
寻常药物符水难以根除。
需以特殊手法辅以阳刚之物方能尝试拔除。
” “墨先生懂得拔除之法?”青娥忍不住插嘴问道眼中升起一丝希望。
墨守规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才缓缓道:“懂得一些。
但需找到源头至少要知道这‘阴烙’的具体性质方能对症下药。
否则贸然动手恐适得其反。
” 他顿了顿看向林老先生:“故而鄙人冒昧前来想向老先生请教。
老先生久居此地又是杏林高手想必对运河的异状比旁人了解更多。
不知……可否赐教?” 他的态度看似谦逊言语间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探寻。
林老先生沉默着。
这个墨守规来历不明目的不清。
他所说的“拔除阴烙”是真是假?他是真心想来帮忙还是另有所图?会不会与阴墟有关? 种种疑虑在他心中盘旋。
堂内一时间只剩下窗外的雨声。
良久林老先生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老朽……确实知道一些。
但这其中牵扯甚大关乎许多人性命。
墨先生若真想相助还需坦诚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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