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248章 银簪
黑衣人耳后浮现的青灰色纹路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在陈渡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这纹路他太熟悉了与李家集那些死者与之前被附身的皮囊同出一源! 这黑衣人难道也是被那东西操控的?可看他刚才的身手和神智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修炼了邪门的功夫使用了幽冥铁打造的兵器。
是长期接触幽冥铁被侵蚀?还是……某种更隐秘的控制方式? 惊魂铃对着尸体持续低鸣证实着那纹路残留的阴邪气息。
陈渡蹲下身用银簪的尖端小心地挑开那处皮肤。
纹路并非浮于表面而是从皮肉之下隐隐透出像是细小的血管变成了这种诡异的青灰色。
他试图用桃木楔靠近纹路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随着主人的死亡而失去了活性。
他站起身环顾狼藉的厢房。
制造信标的巢穴被毁唯一的活口也死了线索似乎又断了。
但那个神秘女子的出现以及她留下的这支银簪成了新的变数。
她是谁?为何出手相助又迅速离去?她显然知道些什么。
陈渡收起银簪又仔细搜查了一遍黑衣人的尸体和整个院落再无其他发现。
他清理掉自己来过的痕迹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到井边推了下去。
沉重的落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做完这一切他翻墙而出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
回到家里天色已蒙蒙亮。
隔壁婆婆听到动静开门查看见是陈渡松了口气。
“和尚怎么样了?”陈渡问。
“夜里咳醒了几次喝了药后半夜睡得安稳些了。
”婆婆答道。
陈渡点点头回到自己屋。
阿青还在熟睡。
他坐在窗边就着微弱的晨光再次端详那支银簪。
簪子做工精细是女子常用的款式。
除了簪尖那异样的寒芒并无特殊标记。
他凑近鼻尖闻了闻簪尖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甜腥气不像是寻常毒药。
这气味……他似乎在哪里闻到过。
他仔细回想。
是在……胡员外家的花厅!当时那奉茶的丫鬟靠近时身上就带着一丝类似的、被浓郁香料掩盖了的甜腥气!难道就是她? 胡员外家的丫鬟为何要帮他?又为何会有如此精准的杀人手法?她与这制造邪物信标的黑衣人又是什么关系? 胡员外……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脑海。
他觊觎河底阴煞结晶身边有阎师傅那样的高手如今他家的丫鬟又展现出非同一般的身手和目的…… 这一切难道都与他有关? 陈渡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清江浦缓缓收紧。
而胡员外很可能就是站在网中央的那个人。
他将银簪小心收好。
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天大亮后陈渡先去看了无念和尚。
和尚依旧昏睡但气息比昨天平稳了些眉宇间的黑气也淡了不少。
沈仵作开的药似乎起了作用。
他嘱咐阿青好好看家自己则再次出门去了镇上的药铺。
他不是去买药而是想找药铺的掌柜——一个见识广博的老先生问问那银簪尖上残留的甜腥气可能是什么。
药铺掌柜拿着银簪对着光看了半晌又小心地嗅了嗅簪尖眉头紧锁。
“陈师傅这味道……老朽也说不太准。
”他沉吟道“有点像南疆那边传来的‘失魂引’但又不太纯粹似乎混杂了别的东西。
这东西少量能致幻麻痹心神用量大了可直接毙命。
而且……看这淬炼的手法非比寻常啊。
” 失魂引?南疆?陈渡记下了这些信息。
胡员外一个商人怎么会和南疆的邪毒扯上关系? 离开药铺陈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梳理着纷乱的线索。
幽冥铁引阴符铜钱失魂引胡员外神秘丫鬟黑衣人…… 他感觉答案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薄雾看不真切。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码头附近。
运河上船只往来号子声、吆喝声不绝于耳一派繁忙景象。
似乎昨夜的生死搏杀和隐藏在暗处的诡异与这世俗的喧嚣毫不相干。
他在一个卖馄饨的摊子前坐下要了一碗热汤。
滚烫的汤汁下肚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
正吃着旁边两个扛包的力夫闲聊的话飘进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胡员外家昨天夜里进贼了!” “啊?不能吧?胡员外家高墙大院的还有护院!” “千真万确!我二舅家的表侄在胡府当差说是没丢什么值钱东西就是……胡员外书房里一个挺宝贝的紫檀木盒子不见了!” “紫檀木盒子?装的啥?” “那谁知道?反正胡员外发了好大的火把护院狠狠骂了一顿……” 紫檀木盒子?陈渡心中一动。
他想起在地宫里胡员外用来装离火精金的就是一个紫檀木盒!难道…… 他几口吃完馄饨放下铜钱起身朝着胡府方向走去。
胡府依旧气派但门口的气氛明显有些不同护院的家丁增加了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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