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190章 铁盔
鱼线还在水里拼命扭动扯得竿子弯成了弓。
陈渡却像被钉在了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顶漂来的头盔。
它很旧了锈蚀得厉害边沿坑坑洼洼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顶上本该插缨子的地方光秃秃的覆着一层滑腻的水藻。
它就那么顺着水流不疾不徐像个沉默的幽灵直直朝他漂来。
水下的鱼猛地一挣线断了。
陈渡没理会他慢慢站起身手握住了腰后的石刀。
头盔漂到离岸两三丈的地方被一丛水草绊住停了下来在水面上微微打着转。
浑浊的河水拍打着它发出空洞的轻响。
陈渡盯着它看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四周只有风吹树叶和水流的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踩着岸边的浅水一步步靠近。
走到齐膝深的水里他伸出石刀用刀尖轻轻碰了碰头盔。
“铛。
” 一声沉闷的微响。
头盔晃了晃没别的动静。
他手腕用力将头盔拨到岸边然后用刀尖挑了起来。
入手沉重冰凉带着河底淤泥的腥气。
他退回到干燥处仔细打量这顶头盔。
除了岁月和河水留下的痕迹并无特别。
内侧的皮衬早已烂光只剩下锈蚀的铁壳。
但在头盔靠近后颈的位置他摸到了一点凹凸感。
他把头盔翻过来借着日光看到内壁上刻着几个极其模糊、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字。
字形古朴不是本朝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但在那几个字的旁边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 一道波浪托着一柄断剑。
这个图案他从未见过。
既不是厄眼教的标记也不是白色鬼船或那复活骸骨身上的符号。
是另一个势力?还是……更古老的东西? 他想起《镇河录》中提到的古之先民凿渠镇蛟的记载。
这头盔会不会就是那个时代的遗物?当年与恶蛟“蜃”搏斗的兵士所戴? 如果真是这样它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是偶然被洪水从河底某处冲出来的?还是……某种征兆? 他掂量着沉甸甸的头盔心里疑云丛生。
金鳞渡还没到线索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运河仿佛一张巨大的蛛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动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他将头盔放在一边重新坐下。
鱼是钓不成了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老渔夫说的回水湾就在前面食物的问题还没解决。
他起身决定去回水湾那边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弄点吃的。
沿着河岸往上走了不到一里地果然看到一处水面开阔、水流平缓的河湾。
这里地势较低两岸是被洪水冲刷过的滩涂散落着不少贝壳和枯枝。
他正观察着目光忽然被河湾对岸一样东西吸引。
那不是自然之物。
在对岸浅水区的淤泥里半埋半露地斜插着一根……桅杆? 不不止一根。
是好几根断裂的桅杆和破碎的船板纠缠在一起像一片小型的船只坟场。
看那木料的腐朽程度似乎有些年头了。
难道这里以前发生过船难? 陈渡心中一动蹚水过河。
河水不深只到大腿。
他走到那片残骸前用手扒开淤泥。
破碎的船板断裂的缆绳还有一些说不出用途的、锈蚀严重的金属件。
他在一堆烂木头下面摸到了一个硬物掏出来一看是一把锈死了的、样式古怪的短刀刀柄上同样刻着那道波浪托断剑的图案。
又是这个图案! 他继续翻找又发现了几枚锈结在一起的铜钱钱文模糊但能看出绝非本朝制式。
还有半块玉佩质地普通雕着简单的云纹断口很旧。
这些残骸和物品似乎都属于同一个时代比排帮更加久远。
他直起身望着这片沉船遗迹又回头看了看下游自己来的方向。
一个念头逐渐清晰起来—— 这条不起眼的支流在很久以前或许并非如今这般荒凉。
它可能是一条重要的水道甚至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这些沉船和士兵的头盔就是证明。
而战斗的对象……会不会就是那头恶蛟“蜃”?或者是争夺控制“蜃”的权力? 如果猜测属实那么这条支流或许就隐藏着通往某个关键地点的路径甚至可能……与金鳞渡有关? 《镇河录》上只说辟蛟珏藏在“金鳞渡水府”但并未说明具体位置和进入方法。
眼前这片古战场遗迹会不会就是线索?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更仔细地搜寻这片区域。
重点放在寻找可能存在的通道、机关或者任何带有特殊标记的东西。
在翻动一块巨大的、被淤泥包裹的船板时他手下忽然一空!船板下面竟然掩盖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洞口不大仅容一人弯腰进入里面黑漆漆的向外冒着阴冷潮湿的寒气。
洞口边缘有人工修凿的痕迹虽然被岁月和淤泥磨损但依然可辨。
找到了! 陈渡心脏狂跳。
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伏在洞口侧耳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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