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葬第181章 白船
那船是白的白得瘆人像用骨头磨成的粉刷过一遍在浑浊的黄水映衬下刺得人眼睛疼。
它不小三桅的骨架还在只是光秃秃没挂帆也没见桨。
就那样顺着水流不偏不倚无声无息地朝土坡这边漂来。
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邪性。
老渔夫已经吓瘫在泥地里裤裆湿了一片嘴里只会嗬嗬地倒气。
阿青扶着破门框指甲掐进了朽木里脸比刚才更白。
陈渡站在水边眯着眼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盯着那越来越近的白船手按在腰后的匕首上。
这船太干净太完整和这片被洪水撕扯过的土地格格不入。
那船身上的符号圆圈套着竖线像一只冷漠的眼睛又像一道被封住的喉咙。
是冲他们来的?还是恰好路过? 船首破开水面没有浪花只有一圈圈无声扩散的涟漪。
离岸还有十几丈时能看清船板的细节了同样是那种令人不安的苍白木质纹理都模糊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打磨过。
没有活人的气息。
只有一股淡淡的、类似檀香混合着陈旧木料的味道顺着微风飘来。
不是厄眼教那股甜腻的腐朽也不是清江浦“鬼娶亲”的草药苦涩。
这是一种更冷、更静、更……不容亵渎的气息。
陈渡心念电转。
这船不能碰。
他猛地转身冲向破屋。
“走!”他一把抄起虚弱的阿青背在背上对瘫软的老渔夫吼道:“不想死就快滚!” 老渔夫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的小船手忙脚乱地解缆绳。
陈渡背着阿青沿着土坡朝着与河道平行的下游方向狂奔。
他不敢上船那白船目标太明显上了水就是活靶子。
只能沿着岸跑希望能甩开它。
泥土湿滑深一脚浅一脚。
阿青伏在他背上骨头硌得他生疼呼吸喷在他脖颈又急又弱。
他抽空回头瞥了一眼。
那白船竟也跟着调转了方向不再直冲土坡而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顺着水流与他们在岸上奔跑的方向并行! 它果然不是无主的!它在跟着他们! 陈渡心头寒气直冒。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咬紧牙关发足狂奔。
必须找到能藏身的地方或者……找到能对抗这东西的力量。
前方的河道拐了一个弯出现了一片更加茂密的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枯黄的叶子在风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机会! 陈渡毫不犹豫背着阿青一头扎进了芦苇荡里。
枯黄的苇叶刮在脸上、手上火辣辣地疼。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和盘错的根茎间跋涉尽量往深处钻。
芦苇遮蔽了视线也隔绝了大部分声音。
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阿青压抑的咳嗽。
他停下来侧耳倾听。
河面上那白船似乎没有跟进来。
外面只剩下风吹芦苇的沙沙声和水流声。
甩掉了? 他不敢大意背着阿青继续往芦苇荡深处走了一段直到完全看不见河道才找了个相对干燥的地方将阿青放下来。
阿青瘫坐在地上靠着几丛密集的芦苇胸口剧烈起伏嘴唇干裂。
“那……那是什么船?”她喘着气问眼里满是惊惧。
陈渡摇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知道。
不是厄眼教也不是清江浦那一路。
”他顿了顿想起那个瓷人偶和船身上的符号“可能……是另一拨‘河葬’的。
” 阿青打了个寒颤。
一条运河到底藏着多少吃人的秘密? 陈渡在她身边坐下撕下衣襟蘸了点旁边水洼里相对干净的水擦拭她额头和手上的擦伤。
动作很轻带着一种与周遭危机格格不入的专注。
“我们……还能出去吗?”阿青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能。
”陈渡头也不抬声音不高却斩钉截铁。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陈渡站起身。
“你在这里等着别出声。
我回去看看情况。
” 阿青想抓住他手伸到一半又无力地垂下。
“小心。
” 陈渡点点头猫着腰如同潜行的猎食者悄无声息地朝着来路摸去。
越靠近芦苇荡边缘他越发小心。
拨开层层苇叶他谨慎地向外望去。
河面上空空荡荡。
那艘诡异的白船消失了。
只有浑浊的河水依旧奔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但他知道不是。
那冰冷的白色那诡异的符号都真实得刻骨。
它去了哪里?是放弃了追踪还是……在某个地方等着他们? 陈渡的心没有半分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未知的敌人往往比已知的更加可怕。
他在芦苇荡边缘潜伏了许久确认那白船确实没有在附近徘徊才返回阿青藏身的地方。
“船不见了。
”他对阿青说。
阿青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忧虑未减。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陈渡看着茫茫无边的芦苇荡和远处隐约的河道。
“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没吃的没药你的伤拖不起。
”他望向下游“沿着河岸往下走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再说。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河葬第181章 白船来源 http://www.xiaoxiqiang.c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