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349章
那滴液体清澈得像一个谎言微光在瓶壁上折射出细碎的虹彩仿佛谎言本身也披上了透明的外衣。
瓶口那圈机器压制出的、完美无瑕的蜡封纹路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是被精密仪器雕刻过的假笑无声地嘲讽着我母亲手作的习惯。
她一生都固执地用火漆指尖沾着滚烫的蜡液一滴一滴落在封口说那带着温度的印记才是独一无二的封存。
我记得她低垂的眉眼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场温柔的仪式。
我压下心底翻涌的冷笑喉咙干涩如砂纸摩擦声音里却挤出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沙哑:“你怎么……拿到的?”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扇形的阴影像是在掩饰什么又像是在酝酿一场深情的回忆。
一缕冷风从通风口钻入吹动他额前几根碎发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的嗓音低沉而嘶哑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疲惫:“她临走前最后一眼看的是停尸柜编号07的玻璃。
那上面凝了一滴水汽还是泪我分不清。
我等他们都走了偷偷刮了下来用这个……封了二十年。
” 编号07。
这个数字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在我脑中解锁了一片禁忌的区域。
金手指的数据库里母亲历年的祭扫记录清晰无比她的路线图上从未有过07号柜区这个坐标。
那里是禁区中的禁区别说是家属就连大部分殡仪工都无权进入。
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这个编号并且将它与我母亲联系起来的这世上恐怕只有两种人:一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核心成员二是曾经成功潜入过地下档案室的人。
而他用的词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我最敏感的神经。
他说“临走前”用的是“走”不是“烧”仿佛我母亲只是换了个地方暂时离开了。
可我知道我亲眼所见她冰冷的身体被推进了焚化炉在熊熊烈火中化为一捧灰烬。
那火焰是橙红色的夹杂着青蓝的焰心灼热的气流扭曲了视线铁门关闭的“哐当”声至今仍在耳膜里回荡。
这个“走”字是他不经意间露出的马脚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用以试探我的诱饵? 我不敢再深想下去那背后牵扯的真相或许比死亡本身更加可怖。
我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肺叶像被铁钩撕扯喉咙泛起血腥味。
我顺势抬起手用指背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就在手掌划过嘴角的瞬间我用舌尖极其隐蔽地将藏在指甲缝里的那一点微尘卷入口中。
那是昨夜我像个幽灵般潜入火化间从排渣口刮取的最底层的残烬里面混杂着母亲的骨灰也混杂着她最后一次祭扫时烧给父亲的纸钱灰。
那粉末在舌下迅速化开带着一丝金属的腥味和陈旧的纸张气息舌尖泛起轻微的灼痛像是某种警告。
我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我想……我想去看看她最后待过的地方……我想亲自给她烧张纸。
” 我的请求合情合理一个悲痛欲绝的女儿想要追寻母亲最后的足迹再正常不过。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是怜悯? 是算计? 还是……确认? 最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扶住了我的手肘。
“好我带你去。
” 他的指尖温热力道沉稳可当他的手掌接触到我左臂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一股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战栗从手臂窜上脊椎皮肤下的汗毛根根立起。
不是因为他的触碰而是因为他触碰的是我的左臂。
真正的顾昭亭从不碰我的左臂。
我七岁那年从一棵老槐树上摔下来左肩胛骨摔出了细微的裂痕。
从那以后顾昭亭每次扶我、拉我都会下意识地避开我的左侧选择我的右臂或者肩膀。
这个持续了二十多年的习惯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里成为一种本能。
而眼前这个人他可以模仿顾昭亭的声音、神态甚至是他看我时那种混杂着爱护与忧虑的眼神但他模仿不了这种深入骨髓的、因爱而生的记忆。
他不是顾昭亭。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却又被我死死地按在心底。
我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
我顺从地被他搀扶着像一株柔弱的、需要依靠的菟丝子将全身的重量都微微倾向他。
他带着我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推开了主控室侧面一扇伪装成墙壁的暗门。
门后是一条狭窄而深邃的密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铁锈混合的气味脚下的水泥地面湿滑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啪嗒”声回音在石壁间低低震荡。
头顶的应急灯忽明忽暗投下摇曳的光影像是某种活物在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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