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244章 她不说话但我听见了
指尖触到枕下那片硬物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那不是想象中的木梳或石子而是一片被反复对折边缘已经磨得柔软的药盒纸。
我小心翼翼地将它展开昏暗的光线下一行用铅笔写下的字迹轻得几乎要消散在纸张的纹路里。
别看我他们在学。
短短七个字像七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我的神经。
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瞬昨夜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
陈医生站在院子里手里提着药箱临走前他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瞥精准地落在了刘翠花这间低矮的东厢房。
那眼神里没有关切没有告别而是一种近乎评估的、冷静的审视。
我当时只觉得古怪此刻却像被一道闪电劈中浑身冰凉。
失语?不这不是失语。
这是封口。
有人用一种看不见的枷锁锁住了刘翠花的喉咙。
而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学”字。
他们在学什么? 学她的沉默? 学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欲言又止的停顿? 我的心跳开始失控一下下撞击着胸腔。
他们在模仿在破译。
刘翠花的沉默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道最后的防线一道用无声构建的壁垒。
而现在有人正拿着最精密的仪器试图解析这壁垒的每一块砖找到攻破它的方法。
我将那张纸条死死攥在手心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锁上了门。
一种被无形之眼窥探的感觉如影随形让我几乎窒息。
我从箱底翻出母亲那个破旧的木匣子里面只有几页日记的残片。
其中一页的字迹被水汽浸染得模糊不清我盯着那片晕开的墨痕集中精神。
金手指带来的奇异感觉再次出现像一股温热的细流淌过我的眼球。
那些模糊的字迹在我视野中重新变得锐利、清晰仿佛有人正执着笔在我眼前一笔一划地重新书写。
“……翠花的手语不是给人看的是每忘一次姥姥就用针扎她一次掌心说忘了规矩就会死。
我怕极了那不是手语那是咒……” 用痛记的。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七岁那年夏天的午后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院子里的枣树下阳光像碎金般洒在沙土地上蝉鸣在头顶拉成一片绵长的白噪。
刘翠花蹲在地上拉着我的手在潮湿的沙土地上画着什么。
那不是字也不是画而是一连串奇怪的符号断断续续像某种神秘的密码。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汗意轻轻压着我的掌心引导我感受她呼吸的节拍。
她的胸口有规律地起伏一次短促的吸气两次绵长的呼出然后才是下一个符号。
我能听见她鼻息间细微的颤动像是风掠过枯叶的缝隙。
姥姥当时从屋里冲出来脸色煞白用脚疯了似的将地上的符号全部擦掉嘴里反复念叨着:“不能学!这东西会招灾的!会招来杀身之祸!”她一边说一边用力拉开我和刘翠花那眼神里的恐惧我至今记忆犹新——她布满皱纹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胳膊。
我当时不懂现在全明白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手语标准体系而是一种以呼吸节奏为节拍以身体的细微动作和停顿为语法的“沉默语言”。
它不是用来交流的它是预警系统。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必须验证我的猜想。
推开东厢房的门刘翠花正坐在窗边缝补一件旧衣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蝉声已歇屋内只余针线穿过粗布的“嗤啦”声单调而缓慢。
她的手指粗糙带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裂口每一次穿针都像在拉扯一段凝固的时间。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没有说话。
在她的注视下我缓缓抬起右手轻轻地在自己的左胸口心脏的位置拍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然后我完全模仿记忆中她教我的那样停顿了足足两秒连呼吸都刻意放缓——我能感觉到喉头的震动被压到最低仿佛连空气都怕惊扰这短暂的静默。
这是当年沙地符号的第一式。
刘翠花的目光凝固了。
那一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她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剧烈的震动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颗石子。
可紧接着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白泛起细密的血丝。
但那波动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迅速被一种更深的恐惧所淹没。
她猛地低下头继续缝补手里的衣服可她的手指却变得无比僵硬针尖好几次都扎偏了地方在线脚周围留下一串慌乱的印记——线头歪斜像被惊扰的蚁群仓皇逃窜。
她认出来了。
她不仅认出来了她还怕了。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危险别再继续。
我的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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