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198章 你跪着烧的纸是活人写的遗书
暗格里的空气是凝固的混杂着陈年木料的朽气和我呼吸时带出的湿热。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半截烧焦的红袜粗糙的织物纤维像微小的利齿啮咬着我的皮肤也啮咬着我的神经——那触感如同干涸血痂被反复撕开带着细微的刺痛与灼热。
金手指擅自启动没有预兆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窜过我的脊髓激得我后颈汗毛倒竖。
眼前并非一片漆黑而是昨夜院中的景象如同最精密的监控回放每一帧都清晰得令人窒息。
顾昭亭的背影被定格、放大、慢放。
他推开院门时左肩有一个微不可察的下沉那不是疲惫是重物压迫后的习惯性姿势;他走进院子右腿拖曳在地比平时更久落地声有0.3秒的延迟。
这声音在我的记忆库里被无限放大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令人发指——鞋底与潮湿泥土摩擦时先是鞋跟的闷响像是钝器敲击湿布接着是整个鞋底拖沓着、不情愿地拍在地上溅起细小水珠落在脚踝上冰凉黏腻。
我闭上眼将这独特的节奏强行从脑海中剥离像在嘈杂的交响乐中寻找一个错误的音符。
然后我将它与孙会计偷偷塞给我的那本“异常火化登记簿”进行比对。
那本簿子被我翻了无数遍纸页边缘已经起毛指尖划过时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枯叶在风中碎裂。
六次焚化记录六个被抹去生命的符号。
我的金手指将它们一一投影在黑暗中每一个字都泛着幽光悬浮在眼前像漂浮在深海中的磷火。
有四次发生在雨夜。
时间惊人地一致凌晨一点十三分。
经办人的签名是“G.Z.T”三个字母龙飞凤舞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力道仿佛要刺穿纸背。
然而唯独第三次的签名那个“T”的收尾出现了一丝不该有的颤抖像写到一半被人从身后猛地撞了一下笔锋硬生生顿住留下一个丑陋的墨点——那墨迹微微晕开像一只惊恐睁大的眼睛。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混沌。
我猛地睁开眼暗格里的黑暗仿佛被这道光照亮了一瞬。
那晚那第三次焚化的晚上镇上暴雨如注雷声滚滚水淹没了通往山外的石板路。
也正是那晚小满失踪前一周。
恐惧像藤蔓顺着我的脊椎攀爬冰冷的触感一路蔓延至指尖指尖微微发麻。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暗格指甲刮过木板留下几道浅痕。
冲到那扇藏着母亲遗物的旧木柜前木柜的铜锁冰凉刺骨钥匙插进去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禁忌被开启。
母亲的档案复印件就压在最底下那张薄薄的纸承载着一个我不敢触碰的过去。
我抽出它用一枚老旧的放大镜屏住呼吸比对着上面的签名。
镜片边缘泛着黄晕视野里的一切都被扭曲放大。
母亲当年作为镇上教师代表曾在某份文件上签过字而那份文件的审批人落款处赫然也是一个签名。
放大镜下“G.Z.T”的“Z”字起笔的角度凌厉转折处带着一个细微的停顿与顾昭亭不久前用木炭在柴房墙上留下的记号那个代表着“危险”的记号完全一致。
就是他。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发冷仿佛有股寒流从脚底直冲头顶头皮一阵阵发紧。
金手指在此时再次失控记忆的洪流决堤而下。
三年前那个冬至天寒地冻我撞见李婶和邻居窃窃私语她说顾昭亭在焚化炉里烧一些奇怪的东西像是“小女孩穿的红袜子”。
当时我只觉得荒诞如今这句无心之言却像淬毒的针扎进我的心脏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小满我的发小那个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的女孩她失踪那天脚上穿的正是一双同款的红袜子。
我甚至记得那是6码的鞋右脚的袜口有她母亲用白色棉线手工缝补过的痕迹像一朵小小的、笨拙的云——那触感曾在我指尖停留过柔软而温暖如今却成了最冰冷的证据。
我猛地起身踉跄着冲向阁楼。
灰尘呛得我一阵咳嗽喉咙干涩发痒但我顾不上这些。
我发疯似的翻找着那个标着“旧物”的木箱童年的玩具、泛黄的课本被我粗暴地扔了一地纸页翻飞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旧日记忆在尖叫。
终于在一堆杂物底下我抽出了一张被岁月染黄的纸条。
是顾昭亭的字。
他退伍前最后一次回村在车站塞给我的那时我还不懂他眼中的沉痛。
“如果有一天我看起来像死了别信。
去旧校舍看我留下的东西。
” 字迹的边缘有一滴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迹——指尖轻轻抚过仍能感受到那微小的凹凸像一颗凝固的泪。
那个夜晚我像个幽灵潜入了殡仪馆。
孙会计的换岗时间是我早已摸清的规律趁着他去值班室打热水的五分钟空隙我溜进了档案室的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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