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92章 谁在用我的脑子记账
煤炉里的火舌舔舐着漆黑的煤块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像某种濒死的叹息。
焦烟混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陈年的灰烬。
我蜷缩在它仅有的那点暖意里膝盖抵着胸口冻僵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毛衣袖口脱线的毛球粗糙的纤维刮过指腹带来一丝迟钝的痛感。
眼前是姥爷留下的那些老胶卷被我用简陋的设备一帧帧投射在砖窑粗糙的内壁上。
斑驳的影像在墙面上颤抖泛黄的边角像被虫蛀过字迹在晃动的光影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会融化进砖缝。
幽蓝色的数据流在我身旁另一台终端的屏幕上瀑布般滚落那是阿九从西区档案库拷贝出的数据结构冰冷、精确不带一丝情感。
荧光映在镜片上像一层薄冰覆盖在瞳孔深处。
我的眼睛在两束截然不同的光影间飞速移动像一只在蛛网两端来回穿梭的蜘蛛视网膜上残留着胶卷上模糊的墨迹与屏幕上跳动的字符交织成一片灼烧般的残影。
左边是姥爷用生命换来的秘密——一张张手写的交易表字迹潦草藏在胶卷的微缩世界里。
我能“听”见他当年伏案疾书时笔尖划破纸面的沙沙声甚至想象得到他握笔的手因寒冷或紧张而微微发抖。
右边是阿九他们引以为傲的“模型”是那个吞噬了无数真相的数字黑洞。
键盘敲击的节奏机械而冷酷每一次回车都像一次判决。
我逐帧比对将胶卷上的日期与数据结构中的时间戳一一对应。
时间在煤灰的飘落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炉火渐弱暖意退去我的指尖已经冻得发麻触碰键盘时像在敲击冰面。
视网膜上烙印着无数闪烁的字符和模糊的笔迹连闭眼时黑暗中仍有红点游走。
就在我快要被这无尽的数据洪流淹没时金手指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尖锐地响起像一根针刺破了混沌。
七处整整七处完全重合的时间戳被系统用刺眼的红色高亮标记出来。
每一个标记点的左侧都清晰地标注着“模型入库”的字样;而在右侧胶卷交易表的同一天都对应着一次“匿名举报信寄出”的记录。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我死死盯着墙壁上那七个红点它们像七个流血的伤口将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世界缝合成一个狰狞的怪物。
举报信……姥爷的昏迷……模型入库……这些碎片在我脑中疯狂旋转、碰撞最后“咔”地一声拼凑出了一幅我不敢想象却又无比清晰的图景。
姥爷不是在回家的路上意外摔倒他是在寄出第七封举报信后被灭口了。
这个结论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没有尖叫甚至没有流泪。
一股远比悲伤更刺骨的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连耳膜都仿佛被冻住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口腔里泛起一股铁锈般的腥味舌尖触到下唇裂开的小口温热的血混着唾液滑入喉咙。
一直以来我的计划核心是“揭露”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但从这一刻起一个全新的、黑色的变量被我亲手加了进去——复仇。
我的手指重新落在键盘上冰冷的触感反而让我更加清醒。
我要设一个局一个能让藏在暗处的鬼影自己走出来的局。
我调出“MK-1993”项目的原始数据包开始伪造一份迁移日志。
我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用他们的逻辑和语言编织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日志的主体内容完全复制于真实的历史档案但在文档的末尾我用最高权限的加密方式插入了一条虚假的指令。
那行字在屏幕上闪烁着幽光像毒蛇的信子:“L-7转移时间:明晨04:00路线:经老街3号杂货铺后巷押运员代号‘孙’。
” 我将伪造好的日志打包传给了顾昭亭。
于是他的任务危险而精细——他要在不触动任何物理警报的前提下潜入西区仓库将这份日志变成一颗精准的定时炸弹。
他需要找到阿九最常使用的那台终端机在系统后台加装一个伪装成系统更新的插件然后将我伪造的日志以“未读紧急文件”的最高优先级推送给他。
这还不够。
为了让这个局更逼真顾昭亭还要去一趟行政楼在孙会计值夜班时常坐的那把椅子底下塞进一张我提前准备好的、烧得只剩一角的纸片。
纸片上用和姥爷胶卷上“孙”字代号极为相似的笔迹残留着“L-7”和“04:00”的字样边缘的焦痕会让人以为它是从一场大火中被拼死抢出来的。
做完这一切他会在撤离时顺手在老街3号杂货铺后巷的垃圾箱旁用石块划下一道不起眼的标记。
那标记的样式和我们藏身的这座废弃砖窑外墙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也与我从资料里查到的、九十年代殡仪站用来标记特殊尸体的旧痕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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