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崇祯第202章 来自北京的密旨冰冷的缰绳
初冬的雾岛连山层林尽染寒雾缭绕。
在一处隐秘的火山岩洞深处篝火跳动映照着一张张压抑着怒火的面孔。
这是浪人、切支丹(天主教徒)代表与岛津家旧臣的首次三方密会。
浪人首领黑田胜重原是一名下级武士剃发令中全家被戮仅他一人凭高超剑术杀出重围。
他脸颊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角直划到下颚是新近留下的“勋章”。
他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明寇的剃刀剃去的不仅是我们的头发更是我们的魂魄!他们想把我们变成温顺的奴畜!在肥后在萨摩流的血已经够多了但血不会白流!我们必须联手!” 切支丹的代表是原长崎的教会学校教师小西玛诺他穿着破旧的黑色袍服胸前紧握着一枚小小的十字架眼神中既有信仰的坚毅也有被迫害的惊惧。
“主的羔羊正在受苦。
明国官吏视我们为异端虽未明令禁教却以剃发、迁居之名行拆毁教堂、逼迫改宗之实。
他们不信神只信他们皇帝的权柄。
为了信仰的自由我们愿与诸位志士携手。
” 代表岛津家残余势力的是老家臣桦山久守他年近六旬须发皆白(他冒险保留了发髻藏于斗笠之下)眼神锐利如鹰。
他沉稳地说道:“大明势大兵锋正盛。
硬碰硬如卵击石。
然其统治根基浅薄全凭威压。
剃发令已令其民心尽失。
我等需隐忍待机暗中积蓄力量联络九州诸国乃至本州、四国对明寇不满的势力。
待其内有变乱(意指明朝本土可能出现问题)或兵力分散之时方可雷霆一击!” “如何联络?如何协调?” 黑田胜重急切地问。
“商路。
” 桦山久守吐出两个字“利用那些对明国商人独占贸易不满的豪商他们有自己的船队和通道。
切支丹信徒在南洋亦有联络可通西洋人获取火铳、火药。
而我们武士与浪人则负责训练兵力收集情报。
” 篝火噼啪作响三只来自不同阶层、拥有不同诉求的手在对抗大明殖民统治的共同目标下艰难地、试探性地握在了一起。
一个松散但潜力巨大的反抗联盟在萨摩的深山中悄然诞生。
仇恨的暗流开始汇合。
长崎出岛这个曾经唯一的对外窗口如今在大明严格控制下显得更加孤寂。
但在深夜一艘没有悬挂任何旗帜的小帆船悄然靠岸。
几名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代表在亲明派倭商的掩护下潜入一间密室。
密室中等待他们的是小西玛诺的信使和桦山久守的副手。
荷兰人开门见山:“先生们我们对大明垄断日本贸易非常不满。
他们压低了生丝价格抬高了我们的进货成本。
如果你们能承诺在‘光复’后给予我们类似以往甚至更优惠的贸易特权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 “什么帮助?” 桦山副手问。
“武器。
” 荷兰人低声道“最新的火绳枪甚至可能有一些轻型火炮。
但需要你们用白银或铜来交换并且运输风险由你们承担。
” “还有情报。
” 另一名荷兰人补充“我们在南洋、在台湾(大员)都能听到一些消息。
比如大明本土似乎并不太平……” 他意味深长地住了口。
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
荷兰人企图利用日本的反抗势力牵制大明以获取商业利益。
而反抗势力则急需外部援助哪怕是与虎谋皮。
密室中达成的初步意向为暗流涌动的九州又增添了一分不确定的危险因素。
博多都护府内多尔衮看着桌上“各地局势渐趋平稳”的汇报眉头并未完全舒展。
表面的平静之下他凭借敏锐的战场直觉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副都护陈子壮(崇祯安插的文官代表)前来议事面带忧色:“王爷近日市井传言有浪人与切支丹、旧藩余孽暗中勾结。
虽无实据但不可不防。
再者镇压之后民生凋敝是否应奏请陛下酌情减免今明两年赋税以收民心?” 多尔衮看了他一眼心中冷笑这位进士出身的文官过于天真但表面仍保持客气:“陈大人所虑甚是。
勾结之事本藩已命‘缉浪队’加紧探查。
至于赋税……” 他顿了顿“陛下已有明旨赈恤然平定乱局、维持大军耗费甚巨。
赋税乃国家根本不可轻免。
当务之急是督促各地代官公正执法严禁胥吏趁机盘剥使民众能喘息的是‘安定的秩序’而非一味的‘恩赏’。
” 他将一份文书推给陈子壮:“这是范先生草拟的《保甲连坐新规》请陈大人过目。
十户一甲十甲一保互相监察。
凡有通匪、匿匪、传播谣言者保甲连坐。
如此方可根绝乱源。
” 陈子壮接过文书看着上面严苛的条款心中暗叹。
他深知这是必要之恶但也担忧如此高压是否会适得其反。
都护府内部的文武分歧在如何巩固统治的路径选择上悄然显现。
北京紫禁城的西暖阁内炭火融融。
崇祯皇帝同时阅览着两份奏章:一份是多尔衮报来的 “倭地渐靖保甲法推行顺利” 的奏捷(或报平安)文书;另一份则是锦衣卫密探直接送达的 “侦知倭地浪人、切支丹、旧藩三方密会疑有异图且与荷兰人有接触” 的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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