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亨通第19章 深入田间地头倾听百姓心声
### 清晨的雾气像一层薄纱还挂在青云镇的山腰。
林正没有穿那身象征着身份的白衬衫和西裤而是换上了一件耐脏的深色夹克和一双解放鞋。
这身行头让他看起来不像个机关干部更像一个准备下乡搞测绘的技术员。
他手里拿着的也不是公文包而是一个崭新的硬壳笔记本和一支灌满了墨水的钢笔。
他没有开车。
那辆破吉普目标太大引擎的轰鸣会像一声通报提前宣告“公家的人来了”。
他选择步行沿着那条被牛车和拖拉机压得坑坑洼洼的土路朝着红旗村后山的方向走去。
路边的狗尾巴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
空气里满是泥土和植物混合的清新气息吸进肺里冲淡了积压了一整夜的沉闷。
王老蔫的家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三间孤零零的土坯房被一圈半人高的石头墙围着。
墙角下几株野菊花开得正盛给这片萧瑟添了点颜色。
院门是两扇破旧的木板用一根粗铁丝拧着。
林正还没靠近院子里一条瘦骨嶙峋的黄狗就“汪汪”地叫了起来声音嘶哑充满了警惕。
一个干瘦的老人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扫帚眼神浑浊地朝门口望来。
他就是王老蔫曾经的村会计。
岁月在他脸上刻满了沟壑嘴唇紧紧地抿着像一道拒绝交流的裂缝。
“你找谁?”王老蔫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干巴巴的不带一丝水分。
“大爷我叫林正镇政府的。
”林正站在门外没有急着进去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一听到“镇政府”三个字王老蔫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他没再说话转身就要回屋。
过去几十年他见过太多“镇政府的”每次来都是一通官话然后留下一地鸡毛。
“大爷您别误会。
”林正连忙说“我不是来调查案子的也不是来给谁做主的。
我就是个刚来的年轻人对村里的事儿不熟想找个老前辈听您给讲讲过去的故事。
”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诚恳姿态放得很低。
王老蔫停下脚步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在他那双沾了泥土的解放鞋上停顿了一下。
他没说话但也没关门。
林正知道这是默许。
他解开门上的铁丝走了进去顺手又把门虚掩上。
黄狗还在低声呜咽但见主人没发话也不敢再上前。
院子扫得很干净几样农具靠在墙边摆放得整整齐齐透着主人一丝不苟的性格。
“大爷您忙您的我坐会儿就走。
”林正自己找了个院里的小石墩坐下离王老蔫不远不近一个不会让人感到被侵犯的距离。
王老蔫没理他自顾自地开始扫地。
院子里只有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
林正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看着老人扫地看着黄狗趴在屋檐下打盹看着阳光一点点爬上墙头。
他没有拿出笔记本那会显得太有目的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概过了二十分钟王老蔫终于扫完了地直起腰捶了捶后背。
“有烟吗?”他忽然开口。
林正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梅”这是他特意在镇上小卖部买的这个牌子的烟老一辈人抽得多。
他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王老“蔫”接过烟凑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才夹在干枯的手指间。
林正连忙划着火柴凑上去帮他点燃。
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仿佛也带着一股陈年的味道。
“你想知道啥?”他问。
“就想知道那块地最早的时候到底是个啥样子。
”林正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聊家常。
王老蔫沉默了眼神飘向了远处那片争议土地的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
“最早?最早的时候那里啥也不是就是个乱葬岗。
一下大雨还能从土里冲出白骨头来村里的小孩都不敢往那边去。
” 他的话匣子像是生了锈的铁锁被这口烟熏开了一条缝。
“后来人胆子大了地不够种了就有人去那边开荒。
东家刨一块西家垦一片乱七八糟的。
红旗村的去前进村的也去今天你多占一垄明天我多挖一锄那时候就天天吵。
” 这些内容卷宗里有但从老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鲜活的画面感。
“那后来怎么就成了两个村的矛盾了?”林正问。
“后来?”王老蔫冷笑了一声嘴角那道裂缝咧开露出发黄的牙齿“后来就有了‘村’这个东西有了当官的。
有了当官的就要争名头争地盘。
本来是张三和李四家的事变成了红旗村和前进村的事。
你说可笑不可笑?” 林正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听着将这些话牢牢记在心里。
王老蔫抽完了烟把烟头在鞋底上捻灭小心地揣进口袋。
他看了林正一眼说:“那块地根子不在土里在人心里。
你去找那些当官的他们给你说的都是糊了墙的屁话听着响闻着臭一点用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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