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如月光叙拉古人211
德克萨斯那番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剖析如同一次彻底的外科手术将塞法利亚内心那株畸形的、名为“禁忌之恋”的毒草连根拔起暴露在理智的强光之下。
过程鲜血淋漓痛苦不堪却也带来了某种……近乎绝望的清明。
接下来的两天塞法利亚将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
她向大帝告了假没有再去企鹅物流的档案室。
公寓里她那间卧室的门几乎再也没有打开过只有偶尔在深夜才能听到极其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或者闻到从门缝下飘出的、更加浓郁的烟草苦涩气息。
她拒绝了一起用餐的邀请只说自己需要静心研究一些紧急的叙拉古事务。
这两天是她对自己内心的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审判。
她反复咀嚼着德克萨斯的话——“混淆”、“界限”、“毁灭”。
她回溯自己短暂却压抑的童年那些在冰冷宫殿中独自度过的日夜对温暖和强大认可的渴望如何像藤蔓般悄然滋长。
她审视着拉普兰德每一次粗鲁却带着庇护意味的举动是如何在她孤独的心里被不断放大、美化最终扭曲成了不该有的悸动。
她不得不承认德克萨斯是对的。
她对拉普兰德的感情更像是一个在情感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对最近水源产生的、不顾一切的错觉。
那不是真正的、健康的、平等的爱恋而是建立在童年缺失、血脉混淆和对特定特质错误投射之上的、危险的海市蜃楼。
而这片海市蜃楼的尽头是什么? 是姐姐震惊、厌恶、或许还有被背叛的眼神。
是德克萨斯冰冷的、毋庸置疑的宣示和可能的决裂。
是三人之间目前这种虽然混乱却真实存在的“家”的彻底分崩离析。
是她自己永远背负上悖逆伦常的枷锁在无尽的自我唾弃中沉沦。
这个代价太沉重了。
沉重到她根本无法承受也绝不允许因为自己这荒谬的“心之所向”而去支付。
塞法利亚熔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睁开里面不再有迷茫和挣扎只剩下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冰冷的决绝。
她必须亲手掐死这个错误。
在这个错误的萌芽彻底扭曲她的人生、破坏姐姐来之不易的幸福和平静之前。
既然无法在靠近中保持理智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
远离这让她产生错觉的源头远离这让她感到温暖却又无比痛苦的“家”远离拉普兰德那无所察觉却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存在。
一个清晰的、带着自我牺牲意味的决定在她心中成型:回叙拉古。
那里有她未竟的责任有她需要面对的烂摊子有冰冷的权柄和无尽的算计。
那里没有拉普兰德没有德克萨斯没有让她心神不宁的“噪音”也没有让她产生罪恶渴望的温暖。
她要放弃在龙门找到的这短暂的安心放弃与姐姐之间那来之不易、却注定无法纯粹的亲情放弃这一切。
用自我放逐来换取她们二人的平静与未来。
牺牲自己成全别人。
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体面也唯一有效的解决方式。
尽管这个决定让她的心如同被生生剜去一块空洞而剧痛。
第三天清晨塞法利亚终于打开了房门。
她仔细地梳洗过换上了一身庄重的、带有叙拉古宫廷风格的黑色裙装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了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庞。
她眼下的青黑依旧明显但那双熔金色的眼眸中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虚无的、坚定的火焰。
她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动作缓慢而有序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当拉普兰德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塞法利亚正在将她那些关于叙拉古历史的厚重书籍一本本地放进行李箱。
拉普兰德的哈欠打到一半僵住了。
她银灰色的眼眸眨了眨有些反应不过来:“喂……你这是在干嘛?要出差?” 她记得最近企鹅物流好像没有需要去叙拉古的外勤。
塞法利亚没有抬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不是出差。
我准备回叙拉古了。
” “回叙拉古?!” 拉普兰德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为什么?这么突然?那边出什么事了?” 她几步走到塞法利亚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压迫感“是不是那些老不死的又搞什么幺蛾子?跟我说老子去帮你摆平!” 塞法利亚收拾行李的手指微微一顿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姐姐还是这样用她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表达着关心。
她强迫自己硬起心肠抬起头迎上拉普兰德疑惑而担忧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观而冷静: “叙拉古那边积压了许多必须由我亲自处理的事务。
之前……是有些逃避了。
” 她避开拉普兰德的目光看向箱子里那些泛黄的书页“亲王的责任终究无法永远假手他人或者……逃避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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