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难说青春意第40章 死去的少年
很久以前李斌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时候他的外号不叫“闷葫芦”而是“惹祸精”。
他会爬上邻居家最高的墙头只为了去够那串看起来最红的枣子;他会用弹弓打碎镇上最凶那条狗的饭碗然后被追得满街乱窜。
他的世界简单又直接快乐就是兜里揣着几颗弹珠烦恼就是今天的晚饭没有肉。
直到那一天。
幼儿园里午后的阳光正好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李斌和一个新来的男孩玩起了“警察抓小偷”他是警察男孩是小偷。
追逐中他没掌握好力道一把将男孩推倒在地。
那男孩本就比别的孩子瘦弱皮肤白得像纸摔了一跤鼻子底下就见了红。
一滴两滴然后像断了线的珠子汇成一股细流染红了男孩胸前的白衬衫。
李斌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
他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流血的是那个男孩可哇哇大哭的却是李斌。
他吓坏了那种源于本能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比受伤的男孩还要狼狈。
从那以后他很长时间都不敢跟那个男孩说话。
他觉得自己是个罪人那抹刺目的红色成了他夜里会惊醒的噩梦。
直到有一天放学他鬼使神差地跟在男孩身后听到了男孩和父母的对话。
他们要搬去市里为了给男孩治病。
李斌的心一下子揪紧了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那句“对不起”也永远没机会说出口。
他偷偷跟着他们回了家像一只敏捷的野猫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男孩家后院那棵歪脖子枇杷树。
透过二楼的窗户他看到了那个男孩。
男孩正坐在窗边有些无聊地看着外面当他的目光和树上的李斌对上时那双黯淡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光彩。
男孩的皮肤在屋里灯光的映衬下更显白皙让爬在树上、浑身脏兮兮的李斌显得像个刚从泥里打滚出来的小土狗。
李斌咧开嘴傻乎乎地冲他笑随手从树上摘了两颗黄澄澄的枇杷用尽力气扔了上去。
这就算赔礼了。
男孩笨拙地接住也不嫌脏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塞甜得眯起了眼睛。
他父母从来不让他吃这些街边树上摘的野果子。
那天的枇杷成了两个孩子之间无声的和解。
后来男孩的病似乎好了些又回到了小镇。
李斌欣喜若狂他们顺理成章地成了最好的朋友。
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分享一包五毛钱的辣条。
李斌的闯祸属性似乎也收敛了不少因为身边多了一个需要他“罩着”的小跟班。
可宿命的齿轮似乎总喜欢在人最安逸的时候狠狠地转动一下。
小学三年级学校的广播体操多了一个拍着篮球跑操的环节。
两个半大的小子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地做操跑动中男孩玩心大起一脚踢飞了李斌手里的篮球。
篮球蹦蹦跳跳地滚进了人群。
李斌在一片哄笑声中狼狈地穿过队伍去捡球等他回来时所有人都已经跑完了一圈。
他有点恼了也想把男孩的球踢飞报复回来。
可男孩把球死死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一样。
争抢中李斌手上用了力猛地一甩。
男孩被他甩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李斌看男孩只是趴在地上没哭没闹便也没在意哼了一声继续拍着球跑操。
他要赶紧把刚才落下的一圈补回来。
可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完一圈再次经过那个地方时他看到了此生难忘的第二抹红色。
男孩坐在原地抬着头满脸都是鲜血。
这一次受伤的是额头。
那血比上一次更汹涌顺着他苍白的脸颊往下流染红了他的眼睛让他看起来像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
李斌手里的篮球掉了滚到一边他却浑然不觉。
他只是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男孩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长大才会明白天塌下来的时候你不能总躲在父母背后得自己学着去顶。
更何况李斌的父母并不在他身边。
他被请了家长。
来的是他的爷爷李灵德。
那天李斌记忆里的天空是黑色的。
在老师的办公室里他站在墙角身边是男孩暴怒的父母。
那些尖锐的、刻薄的、带着诅咒的咆哮像一场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他只记得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沉默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承受了大部分的风雨。
那是他的爷爷。
爷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任由对方指着鼻子咒骂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那微微弯下的腰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
可那些雷霆般的咆哮声还是穿过了爷爷的身体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李斌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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